“王爷,数天前开始,山庄里似乎有不该出现的人。”
“是么,有多少?”段寻枫语气平淡,似乎并不惊讶,继续在纸上书写。
段寻枫正在看帝都里送来的奏章,比起她做皇帝的弟弟,齐王才是离国真正的决策者,皇帝批阅过的奏章,若是涉及大事,必定会问过她,得到她的默许,才会正式变成圣旨下达下去。
“从现有的迹象来看,只有一人,但也可能有更多,是我们的人只发现一个人的踪迹。”翟鹤答她。
“大概是柳澈的人,想来看看她的孙女是否被我“欺负”了,无妨,只要他不踏足不该踏足的地方,不探听不该探听的消息,不做不该做的事情,我们也就当作没有发现。”
“敢以这样的举动冒犯,柳澈也当真是大胆。”翟鹤伸手接过段寻枫递过来的奏折,放置在右边那已经批好的摞奏章上,又从左边抽出一份,递给段寻枫。
“翟鹤,不要小看了柳渊阁,柳澈这只老狐狸表面的顺从并不是因为他惧怕我,他的人既然这么轻易就被我们发觉,说明他根本没有隐藏的意思。其实离国不过一百三十年,胤国一百七十年,可是柳渊阁……”段寻枫停下笔,双眉蹙起,“从我掌握的消息来推断,至少存在两百年之久,再往前的事年代久远已经不可追溯,一个国家在乱世里倾覆也不过算是顷刻的事,而柳渊阁世世代代一直都存在,你还会以为,它只是一个富甲天下的商号而已么?”
段寻枫停顿了一下,“无论乱世还是治世,柳渊阁在各种势力里周旋,从来不表明自己站在哪一边。在这个世界上,能不被别人所钳制,可以不做自己不想做之事,那是要何等的实力,埋藏在天下第一商号背后,真正的柳渊阁是不可小觑的。”
段寻枫沾了沾朱砂,继续刚才的书写,她在面前那份请朝廷拨款三百万两的奏折上写上不准二字,随手丢到桌案一边,接着说道,“好在我只是留他孙女做客,他要派人盯着,那便盯着吧。”
“是。”翟鹤点头,“属下明白如何做了。”
一整个下午,段寻枫就在批阅奏章中平静度过,直到傍晚的时候门外嘈杂声顿起,身着紫衣的女子闯入段寻枫的房间,在进门的时候甚至还差点绊了一跤。
柳洛夕带着满腔的不满到来,这个王爷强留她下来,却在这四天里完全对她不闻不问,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有下人为她准备的衣物,全是类似这种繁复且行动不便的样式。
好看归好看,却无数次害她差点摔倒。
段寻枫不悦地抬起头,想要看是何人打破此刻的宁静,却在看到柳洛夕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
毛笔停顿在宣纸上,鲜红的朱砂墨在上面逐渐晕开了。
但很快,这细微的举动被段寻枫不动声色的收起,隐藏的滴水不漏。
她放下笔,问道:“你来找我?”
“这里除了你还要别人么?”柳洛夕怒视段寻枫。
“似乎没有。”段寻枫笑道,“你好像在生气,离得这么远都可以感受到你的怒意。”
“我当然在生气,你试试莫名其妙的被人用权势留住,然后被撂在一边。”她这四天不断在这座庄子里逛来逛去,去到哪里都有一群婢女跟着,简直像进入了笼子的鸟,失去了原本的自由。
不自由,是柳洛夕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
段寻枫指着满桌案的奏章,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因为我没有空。”
“那就放我回去,何必留我在此!”柳洛夕怒道,她被这样的回答激怒了,也越来越想不明白这个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行。”段寻枫简明扼要的给出答案,她搁下笔,合上面前的奏章,然后以悠闲惬意的姿态从书桌后走到休息用的软榻上坐下,“写了一天的字,也该稍微休息一下了,既然来了,那就弹琴给我听吧。”
风轻云淡的口气,就像在使唤属于自己的下人。
柳洛夕简直要咬牙切齿了,“我不是你的婢女,随你高兴就呼来喝去的,戏弄别人也该有个限度!”
“我不觉得我的做法有哪里不对。”段寻枫的笑容在嘴边漾开,现在,她忽然发现,原来花时间去惹一个人发怒其实可以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一场僵持就在两个女子间展开来,柳洛夕满腔怒火伫立在原地,固执地不肯挪动一步,而段寻枫却满目笑意看柳洛夕生气。
此时的段寻枫就像一只捕获猎物的猫,一点也不急于把对方吃掉,她乐于看柳洛夕在她的制压下会作何反应。
当然,最后这场对持以柳洛夕的妥协告终,因为她手里没有任何筹码来和段寻枫谈条件,所以无论她有多想要守卫自己的尊严,还是会败下阵来。
认命般的坐到桌案前,柳洛夕忍不住发出叹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太多你这样以权欺人的人,才会灾祸不断。”
这样的话让段寻枫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幽婉动听。
“你笑什么?”柳洛夕愤愤,她不觉得自己的话哪里惹人发笑了。
“笑你幼稚,如果我手里握着权势却要让我需要像奴隶一样卑躬屈膝去讨好天下人,这样的权势我要来做什么?你觉得我以权欺人不对,是因为你没有看懂这个世界的规则。”
“歪理,懒得和你理论,喂,要听什么?”柳洛夕是认识到一件事了,就是不要和这个女人讲道理。
“随意。”
琴音最能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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