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直,抢了书信放在桌案上,眼睛却忍不住往过飘。
“三位死者口中均有灰,大火应在他们生前。”
一字一顿念出来之后,林简觉得原本的羞怯给褪得干干净净, 也觉得周身一阵发冷。
他原本还抱有一丝希冀, 可是眼下……
林简堪堪偏过头去,金豆便接连砸到手背上。
病中忌悲,尤其是林简又是咳嗽又是呕吐的, 心境本就应该保持平稳。
泪珠子在手背上化成一滩水,苏穆没敢说什么,赶紧给人擦了。
晚饭是襄芜送进来的,看见林简的眼下还带着粉色,忙朝苏穆那边瞥了一眼。
这一眼虽然不至于多凶,但是多少带着警告意味。
苏穆轻轻摇头,襄芜便也不敢再问。
食盒一掀开,带来满室的香气,然而林简只顾着去捂口鼻。
“公子这个样子,被人看见确实会生出些误会。”
襄芜赶紧把东西往外挪,脸上的笑意却是明晃晃的挪噎。林简有气无力地瞪了她一眼,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红枣粥、鸽子汤、青豆虾仁还有一蛊不知名黑乎乎的汤药。
林简躲到屏风那侧直翻白眼,“就这样被舅母误会了真的好吗?”
“襄芜只是说你呕疾严重,不便见客,别的并没有多说。”
苏穆无辜摊手,撇得那叫一个一干二净。
经此一闹,林简便也没有像方才那样郁郁。
至于晚饭,自然是襄芜又煮了些小米粥端进来。
那些大补之物苏穆一口没动,为了避免病人心里不平衡,也跟着只喝了一碗粥。
“那奴婢先告退了,公子有什么事不便的话,奴婢可以回林府一趟。”
走之前,襄芜还是留了这句,显然是坚持认为自家小公子是给欺负了。
林简也懒得反驳,挥挥手让人走了。
襄芜走到门口,又突然折返回来,当着苏穆的面往林简这边凑,“奴婢最近发现襄灵那丫头好像与之前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林简托腮看她,对这件事情有些兴致缺缺。
“仔细说又没什么,襄灵在认字,比照着一笔一划写得极为认真。”襄芜顺势在书案这边对着照做,临跑出去之前还忙加了一句,“对了,那姑娘脸皮薄得很,公子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好了。”
襄灵愿意练字也没有什么不好,总不能一辈子都在苏府里,届时保不齐还能指个好人家。
林简想过了就罢,草草洗漱完就爬了床。
早上是突然被惊醒的,一天又接连折腾。好在许是因为米粥的缘故,腹中倒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约莫躺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林简便有些犯困。
然而被扯里衣这种事情还是能立刻便觉察的。
“明日还要查案现在别折腾了行吗?”说到一半林简差点咬了嘴,连忙改口,“你要做什么?”
他定是因为生病才这么后知后觉……刚才的话从口中说出来,怎么听都带着暧昧。
“阿简半个时辰前刚许的诺,怎么眼下就忘光了?”
苏穆继续扒人衣物,林简呆呆给他扒,等反应过来发现上身已是光·溜·溜的了。
“如果他们口中有灰的话算我赢,假使他们口中没灰的话,算你输。赌注是在家的这段时间必须要听我的。”
林简拉住被角往里滚,苏穆却已经把旧话重提过一遍。
“对啊,有灰的话算你赢,没灰的话算我……”说到这里,林简的脸登时变色,“苏澄泓你实在欺人太甚。”
“既然是赌约,你本该自己留心。”
苏大人不为所动,面不改色把手朝被窝里伸,林简挣了一下大叫,却也发现对方的手也只是放在他背上而已,正是下午艾灸过的部位。
……
哦,原来只是巩固一下治病的成果。
林简的脸红了一圈,窝在原处不动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已经按压过的缘故,总之眼下却觉得格外敏感。林简每次想要喊停,苏穆都能照搬那个赌约出来。
试过几次之后,林简也索性放弃了挣扎,迷瞪着眼睛,试图把白日里的事情都捋过一遍。
死者的口中有灰,判定为生前被人烧死。假使小女孩儿没有自救能力,而其父正好犯病因此意识不清,但是尸体却有三具,那么另外一人呢?也没有任何一丝自救能力吗?
起火点有三处,现场留有助燃的松明和一缗钱,这些点连起来,证明这绝不是一起普通的火灾。
而死的那人,却极有可能是安安所看见的那个?
那么……会是凶手蓄谋已久的灭口吗?
这些珠子似乎已经连成了一条线,但却不知会通往何方?
林简觉得脑袋里被灌了满满的浆糊,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力气了。
掀开被子看看,按压的地方透着深红,就像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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