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劳师兄惦记,已经大好了。”周伯通率先点头,赵修远自然跟着做。
这句话之后,场面又有些冷下来的架势,林简甚至是有把他和苏穆的关系拿出来助兴的意思,可惜这几个人虽然平日里嘻嘻哈哈,但嘴上却都是各个加了门栓的。僵持了片刻,害的林简连炫耀的心思也全然都没有了。
最后还是怀仁挺身而出,给了两个同伴一人一肘子,末了又巴巴地朝着苏穆看,“师兄,其实我们来这里,是邀你和方旭小聚的。”
“小聚?那现在就下山吗?”林简登时来了精神,虽然每次的小聚毫无新意,但总归比刚回了书院的烦闷好玩儿多了。
苏穆没说话,于是那三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笑,最后还是赵修远有些看不下去,“我们约好了去后院抓鱼,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同去?”
“这一次苏先生也在,有他担着,没有人会来抓。”周伯通也凑过来搭腔。
“泉水没结冰是真的,可是这个时节还有鱼吗?”林简瞪大了眼,颇有些怀疑。这时,他倒想起那次回来,企图抓鱼却被苏重林当场抓住的窘迫了。说起来……苏重林居然会跟他们一起胡闹了?
“既然是小聚,那尽兴了便可。”苏穆就此表态,于是这件事倒也算定下来。
等众人走后林简捡了些嘴上的便宜,但心下却忍不住在想,苏穆他现在,肯定是想多和那位接触的吧。当然了,他自己也是。
两岸已尽是枯草,后山的瀑布也失了夏日的喧嚣,却也架不住六七余人围在一起的热闹。
鱼还没有抓到一条,锅灶却早已架好,窜出的红色火苗,很快便把多日不见的生疏给冲淡了。
林简自告奋勇要去抓,可是水流依旧湍急得很,他的功夫也没有突然变好,几次都是溅了满脸的水,苏穆过来给他递帕子,却也忍不住跟着众人笑出声来。
抓鱼这种事,本就是寻求刺激和快活,至于抓鱼本身,本就是聊胜于无。
只是折了面子,林简只好腆着脸去厨房问安安要来一条,一干公子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可烤鱼算是利落,全然是之前屡屡练出来的本事。每人都分得一小块吃了,还有些觉得未尽了兴。
赵修远连同周伯通和怀仁大谈之前在营地是如何虎虎生威的事,气氛很快就被三人带了起来。
至于苏重林那边,林简朝着看过去,发现对方手里捏着一截鱼骨,盯着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依旧是那一身青衣,与周遭的热闹怎么都融不进去。林简无法去想,如果这人当真表里不一会如何。
他正发着怔,连修远他们什么时候拿出一堆纸船来都不知道。
“师兄和方旭也来吧,今年颇有些不顺,让它们跟着水流走也就是了。”赵修远捏着一人扔了一个,林简愣愣接了堪堪站起来,便见苏重林已经走上前去蹲下。
手落。
船出。
彩色的小帆顺流而下,欢畅得很。
他看起来很安静,林简无论如何都不想把他与那人相靠近。可是他一回神,却发现苏穆也在怔怔地朝着看,像是痴了一般。
这场小聚很快便也收场,然而林简却觉得无法放松下来。
苏穆很快便起身出去,天黑前才回来,脸色更是不好,林简愈加担心,忙凑上前去,“下午你去哪里了?”
“大理寺。”苏穆按按鬓角,林简单凭声音也能听得出他满满的失落。
“是纸船有什么问题吗?”他问。一提及大理寺,林简当然是愈发地紧张了。
“我回去之后,问了当日在门口轮值的兵士,早之前,也是他和我说火房案的当日只见了阿廉一个人出去的。我今天问他是如何确定那人就是阿廉。”
“嗯,然后呢?”林简攥攥拳头,“你现在是去确认廉表弟说的到底对不对了是吧。”
“他说,当时看到了青白色的院服,对方又说是下山帮夫子带书,他觉得不用防范,就做主把人放下山了。等再回来,便看清楚是阿廉。”
“他是凭借着衣服,所以从一开始就断定了是学生对吧。”林简听懂了,又觉得惶惶,“那纸船呢,又怎么了?”
苏穆这次再没有说话,而是取了纸笔,林简凑过去一看,脸色登时变得青白。
青璃山和屯田上下相错遥遥相望,中间的璃水上面,则飘着一叶扁舟。
“你在暗示什么?”林简抬手去扭下巴旁边的软肉,有些想要把它销毁的冲动。
“我会如实上报,至于最后会如何处理,便看父亲那里会不会有什么办法吧。”
……
林简发了一会儿的愣,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之前一直疑惑营地、书院和军中到底是如何联系,到了现在,却已是水落石出。
“你说那个老头知道自己传递是什么吗?”到了最后,林简只好捡些不太相关地去问。
“或许他以为只是顺流而下随手捎个信罢了。”苏穆答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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