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继然很开心,语气都激动起来:“真的吗?那很荣幸,我。”脸红着,还是继续嗫嚅着说完了下半句:“我还是很想看看萌萌长大的地方。”
“噗,继然你真可爱,”张珥以忍不住笑出声:“不过是房间罢了,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知道徐继然在自己面前会局促,却没想到她对自己事事上心。
徐继然也知道在张珥以这里自己总会变得和平时不一样,什么淡定,什么坦然全部找不回了。
摸了一下鼻尖,徐继然觉得张珥以来送自己已经很久了,再不回去害怕她妈妈要担心。就催了她回去,张珥以看了一眼时间答应了。
徐继然却拉住张珥以,一把把转身的她拉进了怀里,这倒是把张珥以吓了一跳,轻抚着徐继然的背部:“怎么了?”
“萌萌,我…”徐继然想跟她说一遍我喜欢你,话到嘴边马上就要冲出去,却硬生生忍住了。
只是紧紧地抱着张珥以没有松开。
张珥以沉默不过几秒:“我懂,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回去吧,什么时候,再来就好。”
这下徐继然才算放开怀里人,重重点了头,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好,你快回去吧,我这就走了。”
“好,”张珥以看着徐继然装着惆怅的眼睛:“你回去了跟我说一声。”说罢不管徐继然有没有答应,径直走了。
张珥以当然可以断定,徐继然会跟自己说的。
徐继然定定地望着张珥以越来越远的背影,鄙视了一把自己的怂气,也回家了。
进门刚刚坐下,就听见母亲在餐厅喊了一声吃饭了。
徐继然洗洗手去端菜,李素琴有意无意地问了几句今天的动态,听到徐继然说一整天都在医院的时候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是探病,居然呆了一天呢!”
“嗯,”徐继然知道这种异样引起了母亲的好奇心,连徐婉然都支起耳朵听着了。
“关系很不错的朋友。她父亲和我父亲是一样的病,所以关注了些。”徐继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
李素琴叹了口气:“这个年纪的人,患这种病的几率挺高的,你爸那个时候是复发了。”
“妈,没事,都这么多年了,您不必自责了,我姐没有怪您的意思。”徐婉然一边说着,一边给母亲夹菜,还不忘递给徐继然一个眼色。
徐继然知道勾起了母亲的伤心事,也安抚道:“嗯,我没有怪您啊妈,天下患这种病的人很多,只是正好是我朋友的父亲罢了。”
李素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吃饭,最后说了一句能帮忙尽量帮忙,就回了房间。
徐继然答了声好,又继续吃饭了。
“姐,你以后别提这个了。”徐婉然欲言又止了好几次以后还是张口了:“虽然你不介意,可是妈她自己是介意的。”
“啊,我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以后我会注意点。”徐继然知道自己的无心之失让母亲又伤心了。
晚上躺在床上,徐继然回想起这些年因为父亲的事,母亲独自垂泪多次,姐妹俩没有亲眼见过,也还是知道一些的。
父亲过世十多年之久,母亲一直没有再找,甚至异性朋友都仅限于生意来往,自己硬是把两个女儿拉扯大,实在是不容易。
也许是老天爷不忍心,这个残缺的单亲家庭没有再经历什么大事大过,李素琴的事业顺风顺水,姐妹俩的学业也是拔尖的,总算是有些安慰。
徐继然作为姐姐,平时十分自立自强,不管什么事都是自己打理,甚至是徐婉然的事,也经她一手处理,女儿们的乖巧懂事着实给在外工作的李素琴减轻了不少负担。
近几年家境宽裕了不少,物质方面不缺,人际关系也是接触到了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唯独对于徐继然父亲的去世,却成了李素琴的枷锁,又重又锐利。
当初徐继然的父亲大病初愈,出院回家才住了几天,就在一天夜里喊着自己不太舒服,李素琴忙了一天太累,沉睡着竟然没有听见丈夫的呼声,直到他发出咚的一声,李素琴才惊醒,目光所及,就是丈夫直挺挺躺在地上!
李素琴大喊着丈夫的名字,慌不择路,小小的徐继然推开父母亲房间的门,看着母亲抱着父亲不住的摇晃,就赶紧遣紧跟着自己的妹妹打120,自己则挨家挨户叫开邻居家的门,请求邻居帮忙把父亲送去医院。
没有见上父亲最后一面,是徐继然毕生最大的遗憾。
当时孩子小,就把她和妹妹一起扔在家,况且也没有多余的座位,家属就只去了李素琴一人。
可是再见妈妈的时候,妈妈情不自禁跪在自己面前泪流满面的样子让徐继然知道,还是太迟了,没有救回父亲的命,从此,本来就懂事的徐继然更加懂事了。
甚至于在葬礼上,徐继然表情全无,有条不紊的做着主持人交给自己的事情,面面俱到,恭敬有礼,让所有到场宾客都觉得这个孩子有着不同于同龄孩子的成熟。
“你为什么不哭?!”李素琴披着孝袍,泪眼婆娑地质问徐继然:“你今后就没有爸爸了知道吗?”
徐继然虽是跪着,却挺起脊梁,声音低沉却坚定得道:“就是因为没有爸爸了,我才更不能哭,爸爸说他不喜欢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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