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师姐又特地给她打过电话确认明天是不是要来上班。来了之后交班的医生又说五床的情况很不好,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五床是谁。不过才离开一个礼拜,就仿佛隔世一样恍惚。叶萳菁心里觉得很愧疚,毕竟作为管床医生,这么久不闻不问总是医德有失。她到底因为私人的原因而影响到了工作。
查房时她看到了老人,因为黄疸的缘故而脸色灰黄。看到她时还虚弱的伸出手来,叶萳菁心里一酸,眼眶里差点流出泪来。想起不久之前,她还曾拉着自己的手和颜悦色的说,“其实你应该和小寒一样叫我外婆的”。可是不到一旬的光景,生命就已经油尽灯枯了。
叶萳菁于是也去拉着她的手,她的手干枯瘦弱的仿佛是深秋的枝干。“外婆,你好好休息才好。”
听到她叫自己外婆,老人的心也放下了一半,可是还是问了一句,“你去哪里了?”这么久不见她,外孙又郁郁寡欢,她知道八成是出了事,只是瞒着自己而已。
这句话在别人听来可能是患者对医生的依赖,可是叶萳菁知道不是。她的眼神在说着担忧。
叶萳菁毫不心虚的撒谎,“我去外地培训了。”说完不自觉的抬头看了一眼程寒,见他紧紧皱着的眉头竟也跟着一松。
上午门诊还收治了一个肝硬化晚期的病人入院,叶萳菁是主班,自然由她来负责。
程寒来找她的时候,她正要去新入院的患者哪里采集病史。远远的看见他从走廊的另一侧走来,所以自己也走的飞快。终于在他要到跟前时进了病房的门,随手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正好可以从门玻璃上看到程寒气急败坏的脸。
还没等转身,一瓶矿泉水就向她飞了过来,幸亏她瘦,所以就算刚来的及稍稍侧身,还是堪堪避过了。
程寒没来是想着在门口等她出来的,可是看到这一幕还是没忍住推开了门。一进来就拉着叶萳菁问:“怎么样?有没有伤到你?”他没有看到叶萳菁已经躲了过去,所以神色极是紧张。
叶萳菁推开了她的手,用力太大,自己竟也退后了一步。家属已经一叠声的道歉,叶萳菁只好客气的说没关系。
程寒以为她伤到了哪里要去揉按,可是松手半天叶萳菁也没去检查哪。她只是单纯的想推开自己而已。这个认知让他很恼恨,她一声不响就消失了一个礼拜,自己使劲浑身解数也联系不到他。现在回来了,竟然对自己连稍稍假以辞色都不肯。他关心她,她也只是狠狠的把自己推开,那样冷漠的表情刺得他发狂。当下不由分说的就要拉她出去。”
叶萳菁挣扎了两下,想着一屋子的病人看着,也弄不好再怎样,只好冲着病人家属说抱歉,“不好意思,我有些事马上就回来。”
那家属之前因为自家病人砸过叶萳菁,所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行。
程寒一路拖着叶萳菁,她力气小,只是拼命的甩着他的手,“你放手,我叫你放手你听到没有!”
程寒没搭理她,只是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些,像铁钳一样箍得她动弹不得。终于到了步行梯里,他用力一摔,她的背脊已经狠狠的撞在了墙上,疼得她咝咝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的眼睛红的能沁出血来,“你为什么好多天都没消息?”
她靠在墙上,目光里只有蔑视,“我去哪里难道还要和你报备吗?我已经成年了,连我父母都不能事事管束,你当你是谁?”
程寒被她最后一句话彻底激怒了,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几眼,“你说我是谁?”
叶萳菁毫不畏惧,她承认自己大学的时候怕他,他一眯起眼睛她便知道是生气到极点的征兆,可是现在她就是要捋虎须,反正就要一拍两散了,自己怕什么?“我说你谁都不是!这么多年一直都是!”
程寒再也抑制不住,右手一扬,一巴掌重重的落在了她左边脸颊上。她一声不响的失踪了这么久,他日夜担心。终于见到面,可是她却拒人千里,他怎么能不生气?
皮肉相撞的声音清脆的响彻了楼梯间。她完全被打懵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对她动过手,哪怕从前再生气,也不过是冷着脸不搭理她而已。
她以为是幻觉,可是那一巴掌那样真切,疼痛那样真切。让她不得不相信这是事实。
她的脸色那一瞬间苍白下去,继而便是迅速升腾上来的绯红。白皙的脸色衬得那五个指印越发狰狞。
她反应过来时便要抬头打回去,程寒哪里会让她碰到自己,早在半空中就抓起了她的手,双手一起被按在墙上,像是投降的姿势。
这样的面对面太过屈辱,她已经知道自己输了,可他还用这样的姿势提醒着她。叶萳菁索性转过头去不看他。冰凉的墙面紧贴着挨过打的脸颊,凉凉的反倒不那么火辣辣的疼。
程寒微微低着头,呼吸就喷在她耳畔。他的喘息热热的,她一向怕痒,所以不到片刻就转过了脸正对着他。意外的,她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极力隐忍的痛楚。真是可笑!分明自始至终都是他对不住她!难道他还嫌欺辱自己不够?
程寒终于开口说话,他的嗓音有些涩涩的,“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吧!她有些自暴自弃的想,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哪里还有挽回的余地。她还没来得及张口,一个温软的吻已经堵住了嘴巴,只来得及“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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