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行礼,也就不多做了,朝太后娘娘莞尔一笑,“回太后,小女是鱼氏令嫣。”
昭定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良久才道:“你倒是个有意思的。”
“多谢太后娘娘夸赞,小女不敢当。”
昭定给了个退下的眼神,令嫣便默默站回原位。
剩余之人,心中也满含期待,盼着等着太后的询问。
只可惜待令嫣退下后,昭定便称自己有些乏了,并命众人散了。
等她们退去,昭定只留下了祁嬷嬷,问道:“还没查到那丫头的来路?”
祁嬷嬷摇头,回道:“本来太孙长子多病,这丫头的八字能压住,鱼家准备要送她去太孙府上的,谁知皇上竟然把她召入宫来伺候您。奴婢想,莫不是皇上在外面惹的fēng_liú帐吧,送到了太孙府上,做了太孙女人,那也未免太不合适。”
“反常必有妖,给我再查下去,鱼家那头应该没问题,给我查她母亲那边。”
“是。”
“对了,恕玉倒是许久没来了,没良心的丫头,我病了这么久,也不知多来看我几回。”
柔嘉县主祁恕玉是昭定太后亲哥哥最小的女儿,也是她这一脉,唯一的近亲。
她年幼失怙,便由昭定太后召入宫来,亲自抚养至出嫁,对无子女的昭定而言,祁恕玉就是她的心头肉。
祁嬷嬷是看着祁恕玉长大的,一提到她,也满是慈爱,甚至还要帮着辩解一二,“您又不是真病,玉姐儿能不知道。倒是奇了怪了,您以前可没这么念她,有她的消息便成,几个月,半年,见上一次都成,现在却不行,月月都要见。”
昭定有些无奈地叹道:“以前是真不稀罕孩子,况且我也没这个命,现在不成了,年纪到了,心里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空落落的。”
祁嬷嬷深有体会,不由叹道:“这日子真是太快了,一眨眼,这么多年就过去了,玉姐儿本来小小的一团,现在儿子都十一岁了,不服老不行啊。”
“锦儿上次生辰时,我同皇上给他讨了一枚同恕玉一样的通行令牌。要是恕玉不能来,把锦儿送来也成,只要不带上她那个相公就好。”
祁嬷嬷扑哧一声笑出来,“您要是真想见,我明日就传个令下去,让玉姐儿带着小公子来见您。”
“不了,以她相公惹事的能耐,没多久就要过来了。”
*
昭定太后料事如神,没过几天,嘉柔县主祁恕玉便带着她唯一的宝贝儿子申锦进宫来了,目的嘛,自然是为了她那个爱惹事的相公—申钰。
申钰是申国公府二房嫡长子,他爹就是盛名远扬的仙才申锐。
每个天才的背后,总有那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申钰于申锐,就是最佳典型。
申钰这孩子,其实并不坏,吃喝嫖赌啥的,那是绝不会碰的,多靠近一些,都要自戳双目。
问题是,他的品性太高洁了些,要求还有点高,不仅对自己严格,还时刻监督着,他周围的所有人。
鱼令嫣对他的形容很贴切,这是天生拥有清道夫使命感的大愤青啊!
关键是,他并不平庸,还挺有才的,可惜只表现在攥写抨击别人的策论上,可以引经据典,把你一生的丑事描写的绘声绘色,让你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全家埋了,他就是有这个功力。
但他周围是什么圈子,那可是雍朝最顶尖的贵族豪门,最不乏藏污纳垢之事。
张家的狗咬死了李四家的仆人,不过人家态度诚恳地陪钱了,李家也完全接受了道歉,不肯要钱,被申钰知道了,直接怒骂道,视人命如草芥,两家都是垃圾!
王家在西原出现雪灾时,给老太太办了个盛大的八十大寿,被怼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狗,王大贪虫,垃圾!
还是雪灾的事,孙家家主豪掷十万两,购买物资运送过去赈灾,被发现粮食参杂霉坏的陈米,填塞棉袄的棉花竟然是潮的,被申钰喷道,无耻小人,假仁假义,虚伪至极,垃圾!
他不仅自己要喷,还要把事情散播出去,让天下的黎民百姓跟着一起喷。偏偏他是仙才的儿子,不管他做什么,都有士林才子们在后面推波助澜,每次都要引起轩然大波。
所以一旦被他盯上,抓住证据,就准备臭名远扬吧。
圈子里的人,谁家没有点破事,谁特么能受得了。
可人家是申国公府的嫡子,老爹是仙才申锐,老婆是县主,背后靠山是太后娘娘,一般人都得罪不起。
基本除了他老婆娘家,以及天家没说过,他连自己申家都没放过,真是特别凶残。其他权贵,更不用说了,真是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
申锐这样显赫的声名也经不起他折腾,天天跟在儿子后头收拾烂摊子。
大家惹不起,又看在申锐的面上,暂不与他计较,都把他当成疯子看,按理说,他应该也不会惹祸上身。
谁知,这凶残的货,竟然不按常理出牌,他可能觉得一般人已不能满足他了,便决定要来些惊险刺激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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