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彻是被饭菜的香味熏醒的。朦朦胧胧间,她听见厨房里乒乒乓乓餐具碰撞的声音,水龙头放水的“哗哗”声,切菜时的“笃笃”声,还有什么东西沸腾时发出的咕噜声。她的胃抗议似的叫嚣着,月彻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她闭着眼睛,将她和穆冥的最后一次谈话的内容在脑海里消化了一遍。胸口已经不那么疼了。
过了一小会,月彻终于饿得不行了,那些胃酸几乎要把她的胃给侵蚀掉,她翻了个身,慢慢睁开眼睛。
“小彻,你醒啦,”白沫端着一大碗粥走了进来,她把碗放在床边的桌子上,用勺子轻轻搅拌着,“听以墨说你请假了,就过来看看你,来来来,试试我的手艺。”
月彻先是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猛地向后缩,靠在床头边上,一脸警惕地盯着白沫,“你····不是人?”
白沫一脸好笑,“你傻啊,干嘛一开口就骂人?我不是人,你就是啊?”说罢伸手要去拉她。
月彻侧身躲开,“小沫,你还想瞒我多久?你是妖狐,对吗?”
白沫的笑容僵在脸上,眼里的温和消失得一干二净,“你,在说什么?”
“小沫,”月彻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我不在乎你是什么,对白弧也一样,但是我不希望你们瞒着我。我只要你一句实话。”
“我才不像你们人类,”白沫嗤笑一声,“你发现了也好,省得我还苦恼怎么继续装下去。我也腻了。”
月彻微微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白沫转过身,“嗖”地飞到床头,猛地掐住了月彻的脖子,她的双眼泛着红光,尖锐的獠牙露了出来,“我还在怀疑你是不是故意不让我知道蝶月的下落,现在不用了,反正你也活不长了。不过,在在这之前,还得勉强留着你,来救我哥哥。”
“白····弧····”月彻被她勒住脖子,喘不上气来。她挣扎着,用力吸着仅存的一丝空气。
白沫听见她叫白弧,手上更使劲了些,“你一定很好奇他出了什么事吧?如果不是因为你,他根本不会参与到这场战争中,不会和我对抗,更不会和父王反目,我们狐族哪里会落得今日这个下场?!知道什么叫罪有应得吗?现在拿你得命来换我哥的性命,不算过分吧····”
“啊!”
月彻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剧烈地咳嗽着,用力呼吸着差点被隔绝的空气。在她面前,白沫尖叫着在地上打着滚,紫色的火焰把她包裹了起来。
“这就叫罪有应得,懂了吗。”穆冥半眯起狭长的眸子,手指微动,那团火焰瞬间膨胀了一倍。白沫抓着头发,凄厉地叫着。
“不可以····”月彻有气无力地喊着,伸手要去抓穆冥的手,“穆冥····不可以杀她。”
穆冥皱起眉头,“不杀她,她迟早会杀了你的。”
“她是白弧的妹妹。不可以!”月彻抓住他胸前的衣服,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求求你,不要····”他说过,白弧只有这一个妹妹,她不能让他失去白沫,她再可恶,毕竟都是兄妹啊。
穆冥的手指僵硬了一下,他盯着月彻满是泪水的小脸,胸口竟有莫名其妙的难受,“赶紧滚!”他极不情愿地放下手,那团火焰“嗖”地消失了。
白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颤抖着,一只手将身体撑起,拖着长长的尾巴一点一点挪到窗边。她回过头看了月彻一眼,便忽地消失了。
“你会后悔的。”穆冥转过身,走到窗前。他很愤怒。白沫陷害她多次,这一次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她还不知道会怎样。这个愚蠢的女人,居然让自己放了那只狐狸,而自己也居然听了她的话。
月彻走到他跟前,“白弧到底怎么了。你是知道的,是不是?”
穆冥侧过脸,不去看她,“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告诉我!”月彻揪着他的袖口,着急地喊着,“我想知道他怎么了,他好不好。”她抽泣着,也不管破了的嗓音,“穆冥,我实话跟你说。我梦见他了,他被关在一个房子里,就快死了,他让我救他。我要去救他呀!”
“呯!”
穆冥十分恼怒,他用力地甩了一下袖子,月彻便毫无征兆地向后飞去,猛地撞在床头上。廉价的木制床板“卡擦卡擦”碎了一地,尖锐的棱角划破了她的后背,钳进了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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