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去哪啊····“
月彻被穆冥背着一路狂奔。她感觉到他们飞过了一条河流,越过了好几座山,现在正在某片森林里快速地飞行着,因为她闻到了树叶在冰水里浸泡过的独特清香,以及高大乔木的树皮发出的干燥的味道。她还穿着那件仅有一点儿布料的晚礼服,凌晨刺骨的寒风将她裸露的肌肤冻得发硬,好像从外到里都结了冰一样,轻轻一拉就能撕开一个口子。
不知道飞了多久,穆冥终于停了下来。他微微皱起眉头看着眼前的景象,眸子里是各种复杂的光芒。许久,他才回过头来看着月彻。刚才只顾着赶路,没有过多地顾及到她。
月彻早已冻得嘴唇发紫,睫毛上结了些许薄冰,她抱着自己的双肩,身体剧烈地颤动着。
穆冥解开扣子,脱下身上仅剩的一件衬衫把她裹起来,双臂微微环绕着她,红色的光瞬间将她包围住。月彻感觉四周的温度开始慢慢地上升,身上紧缩的毛孔也开始扩张。仿佛凝固了的血液也开始缓缓地流动起来,“咕咕”地冲刷着血管壁。。她呼出一口热气,将嘴唇上的霜融化了。
“穆····冥····“月彻刚一开口,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变了声,喉咙好像被冰冻住了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发出来的声音像是石头的棱角用力地在玻璃上划过一样,难听极了。她马上闭住嘴不说话,尴尬地抬起头看着他。
穆冥好像没有听见她说话似的,仍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黑暗。他眉头微拧,眼睛像无底深渊般漆黑,长长的睫毛覆盖住了狭长眼睛的一半,他的鼻子很高,鼻梁很硬朗,嘴唇是好看的淡红色,薄薄的却带着棱角,微微一提嘴角就邪气十足。他的身材很好,小麦色皮肤下是饱满的肌肉,好像充满着随时都会爆发的能量。怎么会有这么帅气的···妖呢,月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不过,她还从来没有见他真正笑过,他笑起来····应该会很好看吧?
穆冥忽然猛地转过头来,四目相对。
“那个····那个狐狸····”月彻慌忙低下头去,她赶紧岔开话题,心脏居然跳得飞快,好在她现在脸色苍白,多少掩盖一点。
“放心,他们只是冲着你来的。“穆冥轻描淡写地说道,本来想减轻一下她的担忧,没想到给她带来了更大的恐慌。什么叫“只是”,还“放心”?从上一次遇到一群凶狠的狼开始,到这一次遇见九条尾巴的狐狸,这一切仿佛都在变得离奇古怪。她知道它们都在争夺蝶月,但是要拿到蝶月并不一定要她的性命,而那些怪物的目的,显然不仅仅是蝶月。然而她可以依赖的,好像就只有眼前这只猫了。
月彻一只手握住了胸前那只蝴蝶,感觉到它在隐隐发着热。若它不是妈妈嘱托“好生保管”的,到这她大概也就放弃了。虽然不知道它对于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作用,但至少它是亲情的一种寄托。
“沙沙沙····”身后的灌木丛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声。
月彻条件反射地向后退,用眼神示意身旁头也不回的穆冥。
穆冥淡淡地说道,“把她吓晕了,你自己扛。”
“切,一点不好玩。”一道黄色身影掠过,斯娅稳稳地落在地上,轻轻弹去身上的树叶。
看清楚是斯娅后,月彻松了一口气,壮着胆子走上前去,“斯娅,上次····谢···谢····你····”她刚开口,一个利剑般的眼神就射了过来,吓得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那个“你”字微弱得几乎是从唇上飘出去的。
“发生了什么。”斯娅挤到穆冥和月彻中间。她刚才就隐约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出是哪里。就像一个摆满了棋子的棋盘,里面有两颗棋子被莫名调换了一下位置,不能够一眼就看出,却总觉得很不舒服。
“他们先下手了,我们来晚了一步。”如果是他自己来的话,应该能赶在他们下手之前就到达这里。背着月彻让他的速度大大地减慢了。尽管他尽全力在加快,还是晚了。
“他们····是谁?”月彻小心翼翼地问。
穆冥和斯娅死死地盯着眼前那片黑暗。
四周安静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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