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兵头领怒气冲冲,可城门紧闭,又有守军居高临下的压制,他们想要打出城其实是跟打进城一样的困难。而想要攻破一座城池,显然不是他们区区数十人便能成事的,于是只好咒骂着暂时撤回了城中。
燕王此时虽然没能发挥作用,但如此贵重的人质自然没有被丢下,只是临被拖走前他又回头往城楼上看了一眼----之前还顾虑重重,这时候却忽然放箭,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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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黎他们一行人数不多,小小的队伍行动起来可比大军迅捷得多,因此哪怕绕道去山谷中接了温梓然回来,再回城时依然赶在了图尔古他们前面。
少年们刚得了战功,意气风发,只觉得多日的郁结在这一刻随着晨风消逝。
高大山在纵马疾行的间隙里抬了抬手,然后一个手刀敲在了马上俘虏的后脖颈上。于是刚刚苏醒抬头,还没弄清楚自己身在何处的霍达王子就再次晕厥了过去,继续软塌塌的伏在马背上。至于会不会一不小心把人敲出毛病来,心情激昂的少年才不会理会呢。
快马加鞭,数十里路也似转瞬即至。
远远地,众人已经看见了朝阳映照下的城池轮廓,于是愈发激动起来。
宴黎眯眼瞧着远处,金色的朝阳替整座城池镀上了一层新衣,耀眼夺目。不过宴黎最先注意到的却是被重新修好关闭的北城城门,然后是城楼上肃立的军士和来回走动的人影,接着他又看了看城楼上竖起的旗帜----很好,还是宴字大旗,边城果然无失。
这些发现让宴黎心情放松了许多,于是他也没有阻止众人,一行人便直接驰马跑到了城楼下。
城楼上的军士显然很警惕,在他们一行人跑入一射之地时,就先放了一轮箭将他们远远拦下了。然后城楼上传来军士的喝问:“城楼下的是何人?”
宴黎驱马上前,仰着头让楼上军士看清自己容貌的同时,也将宴擎给的将牌高高举了起来,开口道:“我是宴黎,奉宴将军之命出城收拢残兵。”说到这里顿了顿,似是想起自己身边没跟着几个残兵,于是又道:“我们绑了胡人王子回来。”
不比燕王,宴黎和一众伙伴在军营中长大,守军大多都认得他们。再加上宴擎的将牌,宴黎等人的身份没有问题,要入城也是毋庸置疑的。不过因为宴黎的一句“绑了胡人王子”,在城楼上倒是引起了一阵喧哗,然后很快城楼上便垂下了几道绳索,却是没有直接开城门。
宴黎看着垂落的绳索眉头一压,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常。
城楼上的军士并没有过多解释,只道:“今日不方便开城门,你们攀着绳索上来吧。”
宴黎没说什么,一挥手便将被阻在远处的同伴招了过来。他又抬头往城楼上看了一眼,可惜逆光看不清城楼上军士的模样,于是凑在高大山身边低语了几句,这才让众人攀绳入城。
高大山身手敏捷,第一个爬上了城楼,目光不经意间扫视了一周后冲下面招了招手。紧接着小六爬了上去,几个老兵也爬了上去,上城楼的人数过半之后,宴黎才让人将昏迷的霍达王子绑上绳索,让城楼上的人将他拉了上去。倒数第二个是温梓然,最后一个上城楼的才是他自己。
这一切都落在了城上守军的眼中,他们自然也看得懂宴黎的安排,不少人在心中轻笑:宴小将军还真是谨慎。不过也只能在心里笑笑了,因为现实的严峻让他们笑不出来。
很快,宴黎便知道城楼上的异常是为哪般了----城中局势原本大好,结果南下追击王驾的胡人回来了,他爹昨晚跑去找了燕王,然后两人被敌人一锅端了!
至于这个敌人是胡人还是其他什么人,宴黎管不着也不想管。可他爹却是因此重伤昏迷不醒,城中守军群龙无首,而燕王更惨,就在刚才还被押到了城下,胡兵以此威胁守军打开城门乃至于束手就擒。
城楼上一时静默,之前还喜气洋洋的众人笑意凝固。
小将军倚着城墙坐下,长长的吐出口气,又扭头看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霍达王子,无可奈何的说道:“燕王总不能不管,这王子咱们是留不下了。”说完顿了顿,又道:“胡人王子手下还有一些兵马,大概用不了多久就得杀过来了,你们且先做好准备。”
话音落下,城楼上的守军丝毫不敢怠慢,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每个人都因为这越发混乱的局势而忧心忡忡,因此并没有人留意一旁的温梓然,更没有人注意到她同样忧虑的脸----在听到宴将军重伤昏迷的那一刻起,她便不可抑制的想起了前世,想起了前世正是因为宴擎的英年早逝,宴黎才不得不在仓促间接过了重任。
温梓然抿着唇,终于偷偷扯了扯宴黎的衣角,轻声问道:“阿兄,不先去看看宴将军吗?”
第60章 探脉
宴黎并没有立刻去看宴擎,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在明知将有敌军压境的时候, 他不可能抛下城楼上这些人应对敌袭, 独往城内去看爹。
事实上图尔古等人也并没有让宴黎他们久等, 这些胡兵丢了王子大是心急, 只是收拢了跑散的战马就匆匆而来。城楼上有那眼神好的军士, 远远地甚至还能看见不少胡兵身上衣衫破烂面庞黝黑,连伤都来不及裹, 满满的都是被偷袭之后的惨烈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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