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是不现实的,所以文清很快答应下来,又和墨韵一同进了堂屋。两人将食盒里的饭菜都布置妥当,又出来与温梓然说了几句,这才退出了小院去寻管家了。
两个丫鬟一走,小院里又回归了沉寂,除了温梓然之外也就只剩下两条狗了。
两条狗闻着饭菜的香气有些馋,但温梓然一时间却没了用饭的心情。她摸着小黑油光水滑的皮毛,心里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静镇定,四下无人才敢轻声对着狗子说道:“这一回边城早有了防备,胡人再是厉害,阿黎和父亲都会没事的,小黑你说是不是?”
小黑闻言又“汪汪”叫了两声,尾巴摇得欢快,也不知听没听懂赞不赞同。
一旁的小白这时候却是有些不满了,见着温梓然一直给小黑撸毛,小白“呜呜”叫着凑了过来,用鼻子拱着温梓然的手,然后把自己的狗头送到了主人的手下,明明白白求撸。
两只狗并不能出言安慰温梓然,可有了它们的陪伴,也让紧张惶然的心轻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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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里,温梓然独自用着晚膳,冷清的小院里只有两条狗陪伴。而远在城外的军营中却是热闹非凡,成千上万的军士凑在一起,抢饭时热闹得能将军营都掀翻了。
宴黎并没有和麾下军士们一起用饭,她端着饭碗跑去了主帐寻她亲爹。一面利落的清扫着伙房特地给主将准备的小灶,一面还有些忧心忡忡,她看了看晚间黑下来的天色,又看了父亲一眼,问道:“阿爹,真的不往府里送个消息吗?梓然会担心我的。”
宴将军有些受不了她如今愈发腻味的模样,端起汤碗喝了一口,又白了宴黎一眼:“送什么信,你以为你那是什么军情大事还要城上城下的折腾?再说城门都关了,谁不知道是要开战了?!”
宴黎无言以对,只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她不怕自己上战场,只怕温梓然担心。
宴将军也是过来人,明白新婚之时谁都是牵肠挂肚,因此将人训了几句后还是安抚道:“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安稳回来,我们便都能安心了。”说完见宴黎放下了碗筷,又道:“时候也不早了,你活动活动便先睡一会儿吧,晚上袭营才有精神。”
宴黎点头应下了,出门时似乎听到了身后父亲一声轻叹。她脚下不停,直接走出了主帐,而后摸了摸手上褪色许多的红绳,迈着大步去了她几乎没怎么用过的营帐。
一觉从酉末睡到了子正,两个多时辰的休息已经让军士们养足了精神,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便整装待发。最后在宴将军的目送下,宴黎领着麾下两千兵马,骑着裹了蹄子的深色战马匆匆踏出了军营,没多会儿功夫,便融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再不见踪影。
高副将等人都跟在宴将军身旁,沉默着没有言语。他们不是来送宴黎的,他们都是来送自家子侄的----为了战功也为了历练,年轻一辈今晚几乎都跟着宴黎走了,父辈们沉默目送,便如许多年前他们的父辈同样这般怀着担忧,看着自家子弟踏上征途。
许久,营中的将领散去,踏入夜色的少年领着兵马扑向敌营。
这并不是宴黎他们第一次踏足战场,也并不是第一次趁夜袭营,可前次的战事里处处透着仓促和意外,今次众人才真正感受到了战争即将开始的压抑与躁动。
宴黎一直纵马走在前方。因为害怕暴露目标,他们一行人并没有点燃火把,只借着天际晦暗的月光摸索前行。不过宴黎与旁人又有些不同,她的眼睛在黑夜里要比旁人好用不少,哪怕月光并不明亮,也足够她看清前路,因而主动策马走到前方去引路。
高大山习惯性的跟随在她身边,拽着缰绳的手很是用力,暴露出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走了一阵,许是觉得太过安静压抑,他便压低了声音与宴黎说起了话:“少将军,还有多远到啊?这些胡人来得真不是时候,再过些天就该春耕了,他们这时候跑来捣乱,一年的收成都要耽误了。”
黑夜里,宴黎的精神也有些紧绷,倒不是紧张即将开启的战事,而是视线受限时习惯性的警觉。听到高大山的话,她漫不经心的答道:“还有四十里,咱们寅时之前到就行了。”
高大山点点头,继续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话,好在他声音一直压得低低的,否则宴黎肯定忍不了要抽他。说着说着,高大山忽然叹道:“每年都在打仗,每年都在死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少将军你说,再过二十年,咱们是不是也得像父亲他们一样,送自己儿子上战场?”
宴黎这回默了默,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不会有儿子,而后才道:“不会的。等咱们把他们打怕了,打残了,这些胡人就不敢再来了。”
高大山闻言笑了起来,漆黑的夜色中都能看见他那一口白牙。他肯定的应了一声,语气里满满都是少年意气:“少将军说得是,咱们这回就把他们打残了,让他们老实些。”
两人说着话,夜色中忽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马蹄声----是有人骑着快马而来,马蹄上也和夜袭的军队一般裹了步,蹄声沉闷到有些微弱,隔得远些便不明显。
宴黎却在第一时间听到了,忙竖起手掌打断了高大山的话,她侧耳倾听后确定过来的只有一骑,紧张的神经这才舒缓些许。而后她一面下令队伍暂停,一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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