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抱着哥儿候在路边,她扶着金徽过来,正眼也不打我身上过一下,就只鼻子里出了口冷气,当是看见了,我倒好意,叫了声二奶奶,她理也不理一下,头就是一扬,也不知听见没听见,人就过去了。”说到这里,又看看宁娥脸色,见其依然不见有任何反应,便又接了句道:“我也就罢了,只是哥儿唬了好一跳的,倒哭了一场,二奶奶连头都不回来瞧一眼,径直就走得没影了。”
宁娥听见这话,方才叹了口气,又将手伸过来,拍拍姿姨娘怀里的榴哥儿,开口安抚对方道:“妹妹,你叫我怎么说呢?你二奶奶她是这么个性子,老爷且不理论,我就更说不上了。”
姿姨娘见如此说,也只得收了声,只抱哥儿坐着发愣,过了一会,倒是宁娥先开口了:“你中午回来,除了二奶奶,就再没瞧见旁人?”
姿姨娘想了想,回道:“我倒没瞧见什么人,不过中午饭后,大厨房里来了个小丫头到我屋里送果子,倒是说园子里瞧见芩姑娘,正扶着老爷去正厅,想必是张老爷刚刚歇过午晌,又在那里等着老爷说话呢。听那小丫头说,芩姑娘边走边不住小声安慰老爷,说什么,张老爷性子也许是糙了些,却也并不是不把老爷放在眼里之类的话。”
宁娥听到这里,心里慢慢有数起来,子规里间听了,也暗自点点头,看来,张家趁着现在势壮,当真要顶一顶安怀阳了。
正在这当儿,听得院内绮墨开口,高声大响地叫起来:“二奶奶来了?快快里面请”
宁娥闻声立刻就站了起来,悄悄对姿姨娘道:“你先别出去,就抱着哥儿,里面去坐坐,别再给他唬着了。”
子规也随即从屋里出来,口中殷勤道:“姿姨娘,我来扶你吧。”
这边姿姨娘刚进去,那边门口金徽已经打起帘子来,张乾娘风摆杨柳一般地,招招摇摇地就进屋来了,边走还边说道:“嫂子回来了?外头见了什么好景了?只可惜我今儿正不自在,不得去,不过也无妨,大*奶见了也是一样,就快说出来与我听听,解解闷也好”
宁娥满面笑容地迎了上去,口中回应道:“哪里得什么好景?也是一般罢了,若真细论起来,还不及咱们家玉液池呢倒是闹了个兴师动众的,不成了体统。早知道张老爷要来,我就不去了,只在家里迎候,就陪陪妹妹也好”
乾娘咯咯笑着,将手中一方新鲜海棠红销金点翠十样锦方胜地儿的罗帕挥着,点住宁娥道:“看我这嫂子会说话的要你陪我干什么?正经你是去送你那当官的夫君,给你新得的胖小子求福去的,我还能拉着你在家不去,只管陪我?”
宁娥还是笑,却不答话,只将乾娘手中那帕子扯过自己手里来,细瞧了瞧,摇头道:“果然人说扬州货色新鲜,看这花样,咱们这小地方哪里见过?”
乾娘笑得满脸只见白牙,娇嗔道:“嫂子笑我呢大哥京里什么好东西没找给你过?你后头堆得只怕发了霉呢实告诉你吧,这也不是扬州来的,嫂子你看,那两边栏子里的碎八宝儿,那红色的珠子,听我爹说,是外头什么海上,又是一个什么岛上的东西,我也叫不出名儿来,反正是极难得的,人一年也来去不得一回,若遇上风浪,就更不能收得。我听见这话,只当他老人家是骗我小孩子没见识,唬人呢这话倒好,说出去倒吃了他一通笑,说我没见过世面,就得了好东西也不认得嫂子你说说看,可是气死人了?”
宁娥听见,再将那帕子接过来细瞧,半日直点头赞道:“你爹可没骗你,我也算见过不少,就只没见过这样的,颜色什么还是其次,就这大小规整样儿,是真正难得的。”
乾娘听了,心里如被温水贴过一般舒服,数九寒天热汤浴也不及这快活,一时再也想不话来接,只是不停点头。
宁娥将帕子交回给对方,又细看看对方身上衣服,见是杨妃色遍地锦五彩富贵如意纹妆花衫子,翠蓝金枝绿叶百花拖泥裙,满头的珠翠自不必说,胸口好一串大珠,颗颗大小一样,滚圆透亮,油润水滑。
乾娘见宁娥看自己身上珠串,更加得意起来,也不开口解释,就直接用手挑起来,就着身子向前倾,直送到宁娥面前,宁娥见其如此,心里好笑至极,面上却还只得敷衍,眼睛也努力睁出老大来:“这好大的珠子这么整齐大小,颜色又正,光泽也好,得哪里去寻?当真是难得也只有你带得,一般人,都压不住。”
这话说出来,连宁娥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赞得有些过了份去,连金徽都有些听出来,抬眼看了看宁娥,偏只乾娘,乐得当了真,快快就将珠子放手落回胸口,认真地对宁娥解释道:“我爹爹说过,这珠子不能用手拈,沾了汗气就不亮了”
宁娥忙就点头:“自然自然,这么难得的宝贝,可不得小心伺候才是惹弄坏了,再对哪里去寻呢?说句好的,千两银子放着,只怕也没地方买去呢。”这话说到乾娘心里,她便频频点头不止,口中自是嗯道:“倒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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