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正视儒定道:“吃饭总好对付,也不知怎的,到处都有人爱我这笛音,若只为吃饭,倒也不犯难。”说着,就拍了拍腰间的玉笛。
众丫头一旁站着,见三人一说一应,谈得正热闹,都有些被那少年吸住目光,心里各有想法,只是口不能言,却都写在那双双春水里。书桐不经意回身,见子规额头上满沁出汗来,不觉好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又不是你站在那里被盘问,就你操什么四六的闲心,是了,敢是你春心动了。”
子规心里烦极,恨不能立刻扯下面具,将这楼上所有人除那少年之外,全部撕罗干净,面上却只能作羞怒状,手便轻推书桐一把道:“姐姐别乱说了,这里都是人,奶奶二爷也在呢”
书桐只当对方真被自己说中了心事,遂笑笑不提,只是自己细看那少年,也确也几分爱慕之情,便想,难怪子规那丫头动心了,再偷眼看周围,众丫头们也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白衣身影,心里不觉点了点头。
儒定见这少年说得有些对了自己的路,便笑对其道:“既然如此,何不就到我府上?反正为吃饭,安府别的没有,饭食就偏是多,且我才听小兄弟的笛声,很是渴慕,不能就忘,只盼能多赏玩些日子才好,小兄弟,你意在如何?”
少年见他这般开口,别的话没有,先就低下头来,再抬起时,面上竟有怒容:“安二爷,我不是那样小优戏子人物只因见你刚才确有几句相识我笛音的话,我才这般与你这里周旋几句,倒不曾料到,你竟错负我好意,还说出这番话来,实乃荼毒,我苏云东,万死不能受忍这番亵渎”
儒定一听便知少年误会已意,忙笑着安抚对方道:“小兄弟误会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你的笛音实在难得,好处微妙,虽我家里也有几个清音小班,乐师也有不少,只不闻刚才的妙音,听过刚才小兄弟的吹奏,便只觉家中都是狗才,只是混饭吃罢了。因此才想让你过来府里,一来,得空闲时,就教教她们,只当打发时间,二来,在下也可常常得闻小兄弟雅乐,再者,见小兄弟谈吐非凡,在下也实想与小兄弟交流切磋些许,只不知道小兄弟意下如何?实在不愿,便只当我邀你过来府里作客几日,又有何不可?”
子规不听则已,一听这话,当真是脊梁顶上走了真魂,汗珠立刻就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身子却犹如堕进了九天的冰窖里,一丝生气不闻。
东哥哥,你这是为何?我来这里,是逼不得已,再无他路,你好好地外头日子不过,偏要到这安府来做什么?你上回不是也说,这里是九转地狱吗?
当下子规眼也不错,只紧盯着那白衣少年,若眼睛里能说出话来,若心脏蹦到极致,能传出意去,那少年想必早该知道子规的心声,他并不看她,身子侧对着她,却将垂在身旁,正对着她的那只手轻轻由笛子上抚过,一下,又一下。
“我倒没什么,只要别委屈了它就行。”少年爱抚笛子的动作,将当场所有人的心打动了,唯有子规知道,那笛子是来自哪里,而他这话,又是对谁而发。
“这是自然,小兄弟只管放心,笛子只跟着你,我就传话下去,园子里谁得不能碰它一下,不然就砍下手去,如何?” 儒定倒是诚心实意,将少年的话当了真,他顺着对方意思,只求对方能答应他的话。
宁娥心里好笑,知道是二爷的狗脾气又上来了,但凡要一样东西,千求万许,只为到手,不过也是,除了自己,他还没在什么东西上落过空呢见儒定满脸恳切,宁娥心里有些不忍,遂也开口笑道:“小兄弟,咱家二爷的眼界我是知道的,还没在这事上求过人呢,只因实在爱了你的笛音,我也知道,你必不是一般人家出身,想必也是有过往故事,才这般警惕提防着人,不过二爷诚心相邀,你就只当去咱家府上,做几天客,我们必真心相待,小兄弟不必担忧,只管放心来了就是。”
少年听了,不再开口,只是用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那只玉笛,想必这是你的爱物?又或者,是心爱之人所送?背后定有一段故事。儒定见对方如此动作,心里便这样想,只是不敢问出来,也是怕再恼了对方的意思。
子规全身都是汗,只求那少年快走,自己的仇自己来报,就死得粉身碎骨,也是理所当然,在所不惜,只是,若再将他饶进来,那就是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好,既然安家二位贵人如此相惜,我何不体恤?就去府上叨扰几日,想也无所不可。”少年终于抬起头来,笑眯了眼,看着儒定与宁娥,竟是点头应允了。
儒定大喜过望,立刻就命谢堑家的传话,让人先回去打扫出一间干净客房出来,再将一应东西准备齐全,只等少年一会儿跟大队回去,即可作其下处,又命先将人带下去,楼下自在用些点心茶水,只管歇息就是,也不要慢待了他,让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谢堑家的一边点头应了,一边将眼看着宁娥,宁娥笑了笑,也道:“看咱家二爷这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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