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别再提了,依我说,二奶奶倒是个属炮仗的,也就是声音响点,到底没多大厉害,说出话前也不细虑,前儿连老爷都得罪了,今后在这园子里,只怕更加难为。”
杜鹃仍是提着小心道:“原我们也以为如此,只是听小螺子说二奶奶才不怕,言语间的意思,像是二奶奶这几日倒受了不少委屈,心里到底不服气,竟想了个法儿,让长胜往娘家带信呢”
子规听见这话,大为震惊,私下里传信?安家二奶奶?她也压低了声音道:“当真?”杜鹃点了点头,子规遂沉默下来,心中暗暗盘算。
杜鹃见她不开口,等了片刻便问道:“姐姐想什么呢?”
子规回过神来,笑道:“一时不妨,发起愣来了,来得时候也不短了,只怕那院里还有事儿呢,我就先回去了,你的汤好了没有?若好了,咱们一块走吧。”
杜鹃问过小螺子,原来还不曾得,子规便先行回了拢香院。
宁娥此时正坐在屋里,芩如来了,正陪着说话,子规进去回过话,便乖巧地立在宁娥身后。
芩如看了子规一眼,接着刚才的话道:“今日园子倒热闹了一天,老爷怕吵,说不出去了,连累我也看不成好戏了。”
宁娥笑道:“哪里有好戏?家里的小戏班子都看厌了,若是能得空,倒是出去逛逛才好呢。”
芩如听了,便凑上来问道:“你也说出这话来了?快快想个主意,我也闷了这些日子了,若能出去逛逛就最好了。”
宁娥笑着指住子规道:“前儿听这丫头说起,城东头有个地方,赏荷花是最好的,我心里想着,倒不如趁着榴哥儿这事,跟老爷说说,去城外文华寺给菩萨进香祈福,回来时再到那儿绕一趟,看看荷景,岂不就两全了?”
芩如一听便乐了,用手中团扇指着宁娥道:“大*奶聪明过人,这果然是个好主意,我回去就对老爷说,老爷必不驳回。”
子规也陪笑道:“那敢情好,连带着我们也能乐上一天了”
宁娥也笑道:“你自进了这园子,除了去封府那回再没出去过,现在得了这个信儿,可不得乐坏了?”
芩如听到这里却微微敛起些笑容来,低声开口道:“说起封家,今儿可没见来人,连礼也没见一份过来,当真是断了情份了,老爷嘴上不说,心里只怕到底还是有几分介意,我也没敢开口提这事儿。”
宁娥见问,叹了口气道:“还说呢,封家这两天正举丧呢前儿听我的小厮来说,封家老四到底没熬过去,还差几天就能出来了,唉”
芩如惊讶道:“当真?可怜见儿的封老太太和封家太太,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了”
宁娥不过点头,只淡淡道:“也是各人命数,谁让他好好的,要去惹那个商人呢?也不知人家什么来头,上去就打,能怪得谁呢?”
子规见宁娥如此冷漠,倒有些意外,芩如亦觉如此,不禁抬眼看了看宁娥,宁娥不动声色,端起面前的绿玉杯来,啜了一口。
见对方如此镇定,芩如自己倒觉得有些尴尬,便也微笑着端起个小小三彩石榴杯来,玩笑道:“你手里是个好的,怎么给我的,就是这么个俗物?”
宁娥见说,便道:“这可是个宝贝,没见那上头的石榴?大爷的话,这一套东西,都要拿出来应景呢”
芩如细看手中杯子,的确如此,口中便道:“大爷真是用心,也可见榴哥在他心里多重了,不过也是,头一个哥儿,难免更上心,大*奶,你也别生气,担待他些吧。”
宁娥听了竟笑了出来:“芩姑娘这话说到哪里去了?哥儿是我的哥儿,我怎么生气?说句认真的,我周宁娥向是不会拈酸吃醋的那号人,不然,怎么先一个棋姿,现在又是一个琴丝呢?”
芩如细看对方脸色,果然静如止水,不见丝毫涟漪,便也笑着道:“大*奶气度真是不凡,若二奶奶能有你一半,只怕二爷就能有几天安生日子过了。我才来的路上,碰见玉屏,说是二爷先去看过伍儿,还不太好,也不知苏姨娘在面前说了些什么,二爷掉头就直到二奶奶屋里去了,只怕这会子,二口子又要闹上了”
宁娥低下头来,张了张嘴,可终没能说出话来。子规赶紧插话道:“奶奶我才去厨房里,见…….”正说到这里,书桐由外头进来了,宁娥抬头见了就问:“送过去了?”
书桐忙将钥匙交回,再回道:“回大*奶,已经送去了,送到外书房,玉屏收下了,说是二爷在二奶奶房里,正说话呢。”
宁娥又低下头去,拈起身上的香囊,把玩不住。芩姑见了好奇:“好精致东西哪儿来的?是的,想是大爷给的,才这般挂在身上,时时不忘呢”
宁娥脸红起来,直嗔道:“芩姑娘又说笑了,哪里是大爷,二奶奶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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