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马,高速奔驰的两匹马骤停扑地,车中惊惧哭泣的两位女子被甩出车厢,所幸并无大碍。
眼前便是万丈深渊,两位少女惊吓过度瘫软在地,其中一位花容月貌的少女向公子雍投来一瞥,虚弱脱力晕了过去,同车丫鬟打扮的女子哭泣不止。公子雍留下楚江等待后援,自己脱离大队一骑绝尘,转眼之间消失。
公子雍秋狩来去月余,小真无聊至极,无论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雍在时从不觉得日子过得如此无趣。
小真正自百无聊赖,手里的竹书打开后,就没看进几行字。这时晚云跑了回来脸红扑扑喘着气,笑得眉眼弯弯:“小真姐,公子回来了刚过了二门。”
小真眼睛一亮,放下竹书跑出门去,貌比子都的公子雍沐着日暮霞光快步走来。小真失神片刻,不禁感叹:“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亦无憾之。”
小真笑得明艳动人,雍已来到她面前,目光灼灼语气却极平淡:“穿太少了,没人约束你是不是很开心?”
小真由衷道:“好像,并不是很开心。”
雍一笑:“哦,为何?”
小真娇憨一笑:“可能,就出在无人约束上。”
霞光映照下,公子雍如玉的面容一抹动人的晕红,他浅笑着托起小真下颌:“小真,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小真凝视着公子,心内笑道: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大婚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烂漫亦不过是刹那芳华,一朝桃红落尽,繁华终归梦一场。
桓公三十五年春,公子雍大婚。
公子雍大婚之日,临淄城万人空巷,民众争相一睹貌比子都的公子雍丰采。喜庆的吉乐伴着高举火把的迎亲队伍,身着吉服的公子雍在火光映衬下忽明忽暗的面上,眉峰紧蹙眸若寒星,紧抿的薄唇透着凉薄。□□雪影如高山莹雪,马上公子绝世无双。
历经半年,从纳采、问名、纳吉、纳征、纳期终于走到迎亲这一步。
公子雍起初抗拒,最终无奈屈从,终是输给了母亲。
宋华子绝食第六日,公子雍含泪跪在虚弱的母亲床前,扣头答应迎娶仲卿高子嫡女梅妆,那个他曾在秋狩搭救过的女子。雍心如死灰,绝望地对宋华子道:“母亲以命相迫儿只得从命,母亲却不知儿的拒绝实是成全,娶了她实则是害了她,母亲亦是儿的帮凶。”
梅妆秋狩初见公子雍一见倾心,又经雍搭救已芳心暗许。齐国民风一向开放,她大胆向亲母表露了对公子雍的恋慕之情,高子夫妇也很看好才貌双全的公子雍,于是高子主动向桓公请婚。桓公素闻高子嫡女容颜倾城,正合雍娶妻娶绝色之愿,便欣然允诺。
雍则再次拒婚激恼桓公,宋华子不得已绝食要挟儿子,雍被迫接受了强行加诸的命运。
一次偶然的突发事件,公子雍梅妆于万千人中命运般相遇,却并非如梅妆幻想的那般美好。他们的命运,只是一场情理之中的意外,最终演变成一场又一场意外。
婚礼前夜公子雍大醉,深夜踉跄来到绿雪含芳。小真听到外面人声披衣秉烛开门,见雍倚在门边,不甘与无奈写在脸上,颊边尤有泪痕。
二人四目相望默然无语,片刻后小真柔声劝慰:“公子,夜深了您该歇息了。”
雍叹息一声,迷蒙的醉眼露出自嘲的笑意:“小真,果如你所说,你对我确无男女之情,不然你怎能在我大婚前夜泰然入梦。自古多情空余恨,爱得多的一方注定输得惨。是我太无能还是你太心冷,不得而知。小真,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喜不喜欢我?你若心里有我,我们今夜便出逃他国,我承诺一生不负你。”
小真心内一阵酸楚,放下烛台搀扶公子,雍眼中的渴望瞬间熄灭,轻轻推开小真:“你既已答复了我,不必再可怜我,我虽醉但心如明镜,你说过的每句话我都记得,我说出的每句话也全都作数。小真,有中意之人吗?如有我可将你风光大嫁决不食言,明日起你不必屈从自己做雍有名无实的妾了,你去留自便吧。”
小真望着公子雍萧索的背影,握拳狠狠捶打自己倍感憋闷的胸堂,眼泪止不住滑落。她开始厌恶自己,当初以活命为由踏入雍府,本身就是一个极其自私的错误,她怎么可以用自己的错误来惩罚公子的仁慈。
小真抱膝坐在廊下,晚风携一丝清冷吹落了最后几瓣桃花,不觉间东方破晓。
晚云素娥上来时,见小真坐在门口以为小真早起。晚云收了烛台心里暗想,公子娶妻小真到底还是心有不甘的。素娥扶起小真回屋时,发觉小真双手冰凉,一模额头滚烫。素娥着急:“晚云,你照顾小真姐,我去向公子禀报。”
小真一急不停咳嗽起来,蹙眉急忙阻止道:“不可,素娥糊涂,公子大喜之日,岂可为这点小事去烦扰公子。我只是偶感风寒而已,吃些热汤发发汗便好了,你们切不可莽撞误事。”
小真素有寒症,是那年雪天落下的病根,受不得冷冻,想是夜里受了寒旧疾复发。
晚云匆匆去膳房要了热汤,小真喝下后,盖了两条被蒙头发汗。雍府人人忙得不可开交,一时无人留意到小真。
黄昏,迎亲的喜乐声越来越近了,惊醒烧得糊里糊涂的小真,她知道新人已过门,心想这样热闹的场面,晚云素娥一定很想观看,只因照顾自己不便前去。小真嗓音沙哑着道:“公子要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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