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应当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褚回努力的回忆自己能做些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然将柳子轻放进了自己下半生的生活中。
翌日。
周家庄来了两辆马车停在了那家外乡人的院门前,看样子是要搬走了。
本来就简陋的家里并没有什么好带去的,不过片刻就整理好了,柳子轻扶着柳氏上了马车,正转身就听到有人叫她。
“柳姐姐,你们是在要去哪啊,褚大哥也同去吗”拐弯抹角的话问出口,似是意有所指。
面目娇俏的少女站在马车旁,双眼不安的四望,期待的那个人却一直站在远处,久久不来。
柳子轻看向周霏儿,哪里有不明白的道理,她同情的看了眼心如撞鹿的姑娘,痴心人是真心,可惜错付了无情人。
远处犹不自知的褚回,一副怕吓到别人的模样不敢上前来,柳子轻垂首轻叹,再抬头已经是一脸温柔:“周姑娘安好,我们是要搬去县中,有空就常来坐坐吧”
周霏儿本来暗淡无光的眸子亮了亮,可当看到那看似是在躲避自己的白衣少年时,本就微弱的亮光又渐渐失去了神采。
褚回还没忘记上次,好像把人家周家女儿给吓跑的事,所以直到等人走了她才上前来:“子轻,周小姐找你没什么事吧”
柳子轻的眼神悄悄变化,这个人当真是不懂,还是一直都在装傻:“我邀她常来家中小坐,褚大哥日后莫要再伤人家姑娘的心了”
褚回一脸大雾,额头顿时布满黑线,谁来告诉她这是什么鬼,自己什么时候伤了人家姑娘的心,只是不还等她问个清楚,柳子轻就已经转身回了马车。
罗府后巷的一处宅子里,褚回看着了已经挂上‘褚府’二字匾额的府邸,本来心安理得的表情又凝重了起来,她收回自己打量的视线,望向罗稹:“罗大哥,银子真的够了吗,这里也太大了吧”
三个宽敞的卧室,崭新亮堂的客厅,还有一个装饰好的书房,精致的红木家具一应俱全,看起来都像是不曾用过的。
对于她们三个人来说,过于奢侈的院子,假山一隅,结着薄冰的小池子里,隐隐可见三两只鱼儿在下面游过,对褚回来说,这怎么看都像是一百多两银子买不来的。
“三弟哪里的话,这院子原主人是家父的旧交,当时便只是聊表心意,并未以金银衡量之,你我兄弟一场,自然也是同理”百两?当然不够,今后你会知道我为你打点了多少银子的,现在当然是先瞒着了。
随着罗稹半真半假的解释,褚回脸上的凝重才慢慢消散。
二人身后的柳子轻不动声色的轻皱了下眉,这明显示托辞的话也就褚回会信了,她看了眼还在侃侃而谈的罗稹,这次怕是要承这人的情了,以褚大哥的性子若是日后知道了内情……好一笔人情债啊。
那边柳子轻还在思考着罗稹对褚回如此宽厚的原因,这边罗稹和褚回已经在聊晚饭的去留。
“这花楼诗会一年才一次,三弟等下就随为兄一起去吧,也算是恭贺你乔迁之喜了”
罗稹一脸真诚的看着褚回,眼神里充满了我是为你好,我是想你多见见市面的恳切。
“这……还是罢了,我实在是不太适应花楼里的环境”诗会?到时候肯定人多且乱,那她更不要去凑什么热闹了。
“难得褚弟洁身自好,但我等又不是去寻欢作乐,只是找几个清倌人小酌一番,吟诗作赋、美酒佳人,岂不快意?难道你是看不起陶姑娘她们”
罗稹扬了扬眉角,一脸疑惑的盯着褚回,没想到这褚回还是个自命清高的小画师,不过烟花女子为人所不耻也是情理之中,这些他们读书人心里明白就行了。
“罗大哥哪里话,陶姑娘才貌双全,褚回仰慕还来不及,哪里敢轻看”褚回看了罗稹一眼,连忙解释道。
“既然如此,就听为兄的”罗稹不容拒绝的道,今日这褚回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等了这么久,如今总算能用到了,他定不会错过今日的机会。
褚回有些为难的回头看了不远处一眼,然后回过头来:“罗大哥容我和子轻说一声”才刚麻烦了别人,总不能不给人留点情面,况且这罗稹还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也不知为何一定要拖着自己同去。
“最难消受美人恩,三弟今后肯定是个好相公”
身后传来罗稹打趣的话,褚回下意识的把目光放在了柳子轻的身影上,遂又摇了摇头,自己这是糊涂了吗,做男子装扮久了,竟会对子轻产生这样的念头,太可怕了。
她边在心里否定着自己,边朝柳子轻走过去:“子轻,我随罗大哥去参加花楼诗会,你和伯母就不要等我吃晚饭了”
柳子轻神色微敛,看着毫无防之心的褚回,心里一阵无力:“褚大哥需记住自己说的话,万不可贪杯”
“好,我会留心的,你放心好了”褚回满口答应,陡然间又迷惑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了,
她怎么不记得了呢。
花楼诗会也算是九曲县里的一件雅事,每逢冬至,初雪前后,这些个读书人就邀在一起吟诗作画,高谈阔论,争相指点江山。
这本来已经成为了九曲县的一大惯例,只从去年开始这诗会就较往年有了不同,事出反常必有其因,这诗会平白的将附近几个县中的秀才都给吸引来,甚至没有功名的读书人也会千里迢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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