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檀云一怔,开口道:“他的脸也不算白。”
何老尚书扑哧一声笑了,何循瞅了眼柳檀云,忽地离座附到何老尚书耳朵边盯着柳檀云说了句话。
何老尚书胸有成足地对何循点头,然后赞道:“好孙子,有你祖父当年一半的风范。”说完,又对柳老太爷一挤眼睛,下巴还冲柳檀云努了努。
何役因何老尚书动辄夸赞何循,哧了一声,不服气地翻了白眼。
柳檀云悻悻的,也没了胃口吃饭,心想自己绞尽脑汁地折腾这么久,若还是这么个结果,倒不如当初就进了骆家算了。
第二日,沈氏便跟着穆嬷嬷去准备酬谢庄头的宴席,柳檀云因看出柳老太爷、何老尚书的心意,便心里闷闷的,盘算着如何说服柳老太爷改了主意,于是也没有心思去打理庄子里的事。
因想着避开何老尚书还有何家人,便自己个领着人连着几日在宅子里转。一日转悠了半日,心里依旧闷闷的,听说外头有几户人家的屋子叫雪压塌了,便领着小一等人去看,心想这边空着的屋子多的是,捡着偏远的地方叫那农户全家住上一两月也是能够的。
因这么着,就出了大宅。
宅子外,更是一片连到天际的深雪,只有连着大宅与村庄的一条道路清扫过,露出黑黑的大地,其他的地方,俱是白皑皑一片。
小一脚下滑了一下,说道:“姑娘别去了,这路滑的很。”
说完,倏地就听到一声“云妮看我!”随即就有何循与何役兄弟两人的笑声,只瞧见兄弟两人在漫无边际的雪地上由着四五只狼狗拉着滑雪,一旁还有十几个家丁小心地看护着。
因又见着何循,想起柳老太爷跟何老尚书的意思,柳檀云就有些怏怏的,待要随着小一她们回去,忽地就看见绕着村庄绵延曲折的黑色道路上,一人穿着靛蓝衣裳慢慢地向宅子这边走来。
47昭然若揭
因见那人身量不高,想着岁数不大,又觉他走路礀态有些怪异,不似临近的庄稼人,柳檀云与小一就要瞧瞧那人是谁。
柳檀云领着人在门口等着,一边等一边想着还是乡下好,若在京里,哪有人会叫她在大门口站着给人看,也只有在乡下没有这么多规矩。
待那人走进了,却见他步履蹒跚,似乎是长途跋涉而来。
柳檀云瞧见顾昭一身单衣,面色发青,头上因没有毡帽,头发上就结成小小的冰柱,薄薄的眼皮上淡蓝的血管成了鸀色,原发显得眼皮单薄。
顾昭单薄的眼皮眨了眨,睫毛上挂着霜凌,笑道:“你等我?”声音就似许久不曾开过口一般,带着生硬晦涩。说完,身子一歪,就倒下去了。
柳檀云瞧见顾昭下半截衣裳被冻得硬邦邦的,随着他到底,那衣裳上隐隐传来冰柱被压碎的破裂声。
柳檀云心想这人当真有能耐,瞧着竟似自己个一人慢慢走来的,也不怕半道被人抓去卖了。回头望了眼柳家的朱红大门,不由地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还当真是应景。”也不知是冷笑还是怎么着,只觉得自己说的这话有些耳熟,渀佛是曾经的顾家少爷说过的。也不去多想,转身向大门走去,由着小一叫人将顾昭抬进宅子,又亲自去跟柳老太爷说这事。
柳老太爷听说顾昭一个人寻上门来,就道:“也不知他还来寻咱们做什么,若是缺了银子,自去找他姑姑就是。”
柳檀云说道:“看他衣裳单薄的很,也没穿靴子。”
柳老太爷沉默了一会子,心想顾家这是叫睿郡王、顾大少爷等人搜刮的一干二净了,只怕柳孟炎也没少从顾老太爷手中抢了银子。
柳檀云见柳老太爷沉思,有心趁着何老尚书不在试探一番柳老太爷,便道:“祖父,不知厉叔叔什么时候来?”
柳老太爷一怔,笑道:“你又问你厉叔叔做什么?难得你见着一个人会老实起来。”
柳檀云笑道:“祖父叫厉叔叔领了他儿子来可好?”
柳老太爷望着柳檀云,问:“你又问你厉叔叔的儿子做什么?”
柳檀云笑道:“虎父无犬子,厉叔叔这般正直磊落,他儿子也不差。既然祖父闲着,又是厉叔叔的老师,便连着厉家哥哥一起教导就是。这么着,我也能跟着厉哥哥学习一二,不至于一无是处。”
柳老太爷笑道:“你若说自家个一无是处,那循小郎岂不是更一无所成?人家可处处舀了你这么个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天才作榜样呢。”
柳檀云嗔道:“又说他做什么?祖父就叫了厉哥哥来,叫厉哥哥跟我们一起读书。”
柳老太爷盯着柳檀云看了一会子,见柳檀云目光真挚,忽地一笑,拉着柳檀云在他对面坐着,问道:“你又怎么了?放手叫你三婶去招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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