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房屋买卖处走出来的,只觉得浑身疲惫,万念俱灰。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他忍住了委屈,到钱庄将积蓄取出。幸亏钱庄没有什么波折,顺利回到家中。
此时已近中午。
秋风吹着落叶,拂动了王铖单薄衣衫。
站在大门口,王铖稍微梳理仪容,尽量不让李玲凤看出自己的狼狈模样。王铖狠下心来,横竖这两天会将杂货店的存货盘点出去,以后可能不再回清河镇,先熬过去这两天再说。
官方给出的搬家时间是三天,不过王铖希望越快越好。
推开大门,绕过照壁,掀开门帘进入房内,就见李玲凤头发散乱,衣衫凌乱,不施妆容,正坐在床沿发呆。
看着她这副样子,王铖心里发酸。
当年,李玲凤也是美人一般的存在,不知道有多少次王铖欣喜娶到了她。而成婚后,自己也成了别人羡慕的对象,有家业,有贤妻,简直是人生小赢家。
到今日卖房之前,他在别人眼中都还算是生活不错的人,王铖也一直没戳破这种假象。直到卖房之后。
王铖心里苦笑一声,这件事情如果被李玲凤知道,还不清楚会闹出多大的风波。不过幸好,李玲凤因为严重的强迫症,害怕接触别人,足不出户,估计不会有机会知晓此事。
只要她不知道,管他外面传的风风雨雨?到时候,他们夫妻坐车到了京城,谁还管清河镇的人怎么样呢?
心里计议妥当,王铖就冲着李玲凤柔声道:“凤儿,房子的手续我已经办齐,卖了九百两银子,虽然少卖了一百两,但为了早日上京进慈航医馆治病,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再加上我们积蓄的三百两银子,我想应该够你的医疗费了。说不定我在慈航医馆有了奇遇,能得到老神仙的关注,一下子成了武者,不再用担心银钱的事呢。”
李玲凤显然没有将王铖的话听进心里,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铖心里哀叹一声,好生劝解了一番,抓紧洗手做饭。
等吃过午饭,已是两个时辰之后。
揉着发酸的腰,王铖出了家门,同时,他内心苦笑。本来做杂货店生意,最重要便是早起晚睡,与人方便,方能生意兴隆。但自从李玲凤得了严重的强迫症,他每日应付李玲凤的疑问便要占用大部分时间,杂货店开门时间自然越来越不正常,导致生意变得越来越差。再过不久,估计要关门大吉。
杂货店就在家的附近,一间半大不小的店铺,上面写着“王氏杂货店”的牌匾,不时看到人要买东西,但一看店门紧闭,便离开了。
见此情形,王铖内心苦笑。他硬着头皮开了店门,熟悉的到了柜台,又深吸口气写下“存货盘点,一律半价”的牌子。
他知道,这牌子一旦挂出,便是遮不住了,但为了弄到足够的银钱,他只能如此。
硬着头皮将牌子挂出,他逃也似的赶紧开始算账,将账目理清楚,最重要便是不能亏钱。
心里期望有人赶紧将东西扫光,但又不希望大家过分关注自己。这种矛盾的心理让王铖自身都感到无语。
果然,不多久,就陆续有人上门。
有人买了东西出去,而有人居然什么都不买,直接扔下银子就走。
王铖心里复杂,上午他对众人态度极差,恨他们戳穿了家里的真相,如果没有他们的无耻调笑,自己说不定不会那么痛苦。但现在他们居然又转而捐款发善心。
何其可笑?
王铖心里苦笑,思量一番。这就是真正的小居民,没有太大的志向,能在周围十里地摸爬滚打即可,有着自己的小善心,但也绝不缺少各种调笑。
真实,红尘,麻痹自己对于寿命无多的恐惧,难以超脱。
突然又想到了那镖师要晋升武者的儿子,他们家中此时应该在欢天喜地吧。
王铖思绪繁杂,真想有些奇遇,让自己的命运轨迹发生改变。特别是,他模模糊糊觉得,在房屋买卖处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信息,但此刻却完全记不起来是什么。
这种感觉让他十分不舒服,好像要抓住什么,但却又抓不到。
正胡思乱想期间,王铖觉得眼前一亮,简直蓬荜生辉,只见店内进来一名道士,一身青莲道袍,面容祥和,头戴芙蓉冠,隐隐有出尘之意。
这道士卖相便不是凡品,王铖赶紧藏住自己的心思,迎了上去。
“这位道长您好,您是要买点什么东西吗?”
王铖可不敢得罪道士,这些人往往都是武者的代名词。他们神秘、强大,游戏人间。万一一不小心惹恼了他们,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这道士也不答话,上下打量了一下王铖。王铖顿觉自己好像被道士看光了一般,十分难受。难道这老道士有另类的癖好?
夹紧了双腿,正胡思乱想间,就见道士打了个稽首,开口道:“无量天尊,贫道青莲,小施主有礼了。贫道走路匆忙,忘带了水葫芦,要在施主这里买一个。”
原来是要买喝水的葫芦。
王铖赶紧道:“因缘际会能结识道长,是某家福分。岂敢要道长银钱?这里有装水的葫芦一个,请道长收好。”
青莲道士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接过王铖递过来的葫芦,系在了腰间,稽首道:“好一个因缘际会。老道既然到了这里,自然不能白拿施主的葫芦,我这里有吉言一句,就送给小施主,能保佑小施主遇难成祥,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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