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
裴涪浅心酸不已,他是打算永远都用这种态度来对她吗?
走在前面的肖裕刻意放缓着自己的步子,他在等,等她的一句话。
他都能感觉到自己脚步有多缓慢,可他坐等右等,仍是未见她有任何反应。
心底蓦地窜起一团火来,他想不通了,开口说一句话有那么难吗?是会缺胳膊少腿还是会要了她的命!
耐心彻底消失殆尽,他蓦地一脚踢翻了街边的垃圾桶。
“砰!——”的一声,震耳欲聋。
伸手就要拦下出租车,手都已经拉开了车门,他终于听到了那声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
在他梦中出现过无数无数次,一次次的呼唤把他从甜美的梦中拽醒到残酷的现实当中。她一定不知道,他曾用过多少方式试过多少次,妄想着能继续睡下,接着刚刚未做完的那场梦。
“阿裕——”
两个字,几乎用光了她所有的勇气和决心。
两个字,几乎让他霎时间热泪盈眶。
她从回来后,第二次这么叫他。第一次是在医院的电梯间,他冷漠的走出电梯,她泪流满面的吞咽着这两个字。
可是那次,他并没有听到,所以这是时隔十年之后,肖裕再次听到她这么叫自己。
太久太久,久到他多想问她一句:“裴浅浅,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可是,他说不出口。
“阿裕。”
她又低声叫了一遍,有些觉得很困难的话其实开了口也就那样了,并没多为难。
她突然仰头,满面笑容的向他走去,直到站在离他紧紧半只鞋子的距离时,才清晰的发现自己的思念竟那么深,那么深。
伸出颤颤巍巍的右手,她睁着如水的那双眼,仔细的望进他的眼底深处,他深邃的黑眸像是具有磁场的吸铁石般,牢牢的吸引着她的目光。她不愿错过一秒钟,终于右手缓缓的触碰到了他的脸颊,手指不受控制的轻轻摩擦着他的皮肤,却颤抖的厉害。
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轻轻笑了下,自怜自艾的笑容看的他鼻头泛起了酸意。压抑着鼻音的哽咽从她的喉呛发出,那么深刻那么悲怆。
“我好想你……”
躲在他的怀里,她用牙齿咬着他的衣领浑身颤抖,她能感觉到他将自己抱得很紧很紧,她的后背有些隐隐疼痛,她说不出话来只是激动的呜咽着。
自然也看不到,抱着她的那人拼命咬着自己的右手,泪已泛滥。
**
二〇〇四年,裴涪浅初三,正是情窦初开的那一年。
到了初三的下半学期,因为临近中考,学生们都卯足了劲儿参加着各种各样的自主考试以及学科竞赛,只为了在即将到来的大考中能率先通关。
同桌愁眉苦脸的抱怨前一晚父母又逼着自己做了几套练习题才让睡觉,裴涪浅安慰对方的同时,也有些羡慕。
其实她也希望,她的父母会要求她考第一或是考上哪所高中。
可他们不会,向来不会。
眼看就要放学了,同学们都开始兴奋起来,大部分的人都提早收,她却还是认真的跟着讲台上老师的思路一步一步解着方程式。
嘈杂的教室突然静了下来,尤其后排的学生,安静中带有小心翼翼的将头埋在桌上。裴涪浅解完手上的题,等了片刻仍然没有听到老师的声音,她诧异的抬头,惊觉教室里一片诡异的寂静。
数学老师单手叉腰,皱着眉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皱着眉头,手中的粉笔被她用力的在讲桌上敲了又敲,生气的斥责:“吵什么吵!下课铃还没响东西都收拾好了,是不是就等着铃声一响就往出跑!急着回家干什么,考不上高中有的是在家蹲着的机会!”
边说着,她走下讲台,后排顿时响起一阵慌忙的掏书声,夹杂着碰掉文具盒的声音。手慢来不及取书的就自认倒霉的挨骂:“书呢!桌上光溜溜的比你那脸还干净,交作业上黑板做题从来没见你积极主动过,放学倒是积极的不行,赶着回家吃你妈做的饭是吧?全班所有人把黑板上的题抄二十遍,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再下课!还反了你们了!”
尽管各个心里都在怼天怼地怼老师,可在数学老师威严的气势下,大家还是纷纷拿出了作业本,一脸不情愿的开始抄题。有些叛逆的男生甚至故意将文具盒摔在地上,或是把本子摔在桌上来表示内心的不满和反抗。
当然,结果是:“再给我摔一个看看!都给我把嘴巴闭上作业本拿出来,抄!”
终于,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在纸张上摩擦的声音。
周五放学的大扫除是亘古不变的传统,当班主任穿过走廊看到已经快打扫完的其它班级再推开自己班看到一群黑压压的脑袋时,当班主任十几年了立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顿时一把大火再次烧到了初三一班的教室内。
毫不意外,她们班全体再次挨了顿狠批。
作者有话要说: 进入到回忆,今天码了两章,乖,别潜水了,来尽情的调戏我吧)o~
☆、红衣少年
而与此同时,远在城东的附中也在发生着类似的情况。
炎热的夏天,老旧的电风扇在头顶吱吱的转着,伴随着的还有班主任那阵阵尖锐的吼声。
“铆足了劲儿,铆足了劲儿,你倒是说说,你哪一点配得起自己这名字!”
没错,正站着挨批的这一位有个响当当的大名叫“卯劲”,据本人所说当年他妈生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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