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晓白跟在秀儿后头七拐八绕的往北院奔去。.v.om彩鸢小跑着追赶着喊“自小姐您落水以来,没睡过安稳觉,太医说,要多卧床休息……您慢点走!”
“慢你的头!赶紧啦,请了安才有饭吃!”
王府分东西南北院,太妃李媛华住在北院,其娘家是名门望族陇西李氏李冲之女。自老王爷元勰去世后吃斋念佛很少出门,偶尔去庙里还愿。
听说老王爷是被冤杀的。那时小王爷才一岁多,四少爷刚刚出生。
元子攸住在南院。从南院到北院,穿庭过户,弯径曲桥,着实不近。秀儿是个话痨,一路絮絮叨叨地把王府的重要人物都介绍了,差列个表格。
鹿晓白认真地听着,对大姐至今仍待字闺表示好。这实在不符合古人早婚早育的传统。见鹿晓白一脸暴露无遗的求知欲,秀儿犹豫着透露了两个版本
一是当初是许了某个名门望族的,眼见成亲在即,对方却一命呜呼于是大姐便哀哉了,是以她实际是在守寡。
万恶的旧社会,连面都没见到要守寡?见鹿晓白气愤难消,秀儿适时说了第二个版本。
即大姐原本庶出,在挑对象的规格自然要两个嫡出的妹妹低一等,可她心气极高,宁愿熬成老姑娘也不愿委屈了自己,是以成了剩女。
末了秀儿补充道这些八卦都是从家里老仆人们东拉西扯闲谈偷听来的,其有多少水分,她也不得而知……
进得北院大厅,左右已坐着好些个人。
正坐着太妃,约五十左右,风韵犹存,依然面无表情。挽着高髻,穿着宝蓝色暗花滚金边宽袖袍服,没有多余的装饰,与想像珠光宝气的王妃派头大有出入。难道跟她礼佛有关?
鹿晓白落落大方走到太妃跟前,跪下,接过吴老妈子递过来的茶“晓白给太妃娘娘请安,请娘娘喝茶!”
太妃嘴角略牵了牵道“子攸封了王,你也是王妃,以后叫我娘行了。起来吧,我给你介绍一下。”
指着左下首端坐着一男一女“这是你二哥子讷、二嫂李婵娟。”
心慌了慌,转身福了福,“见过二哥二嫂。”李婵娟年纪不大,十**岁吧,长得珠圆玉润凝脂雪肤,跟薛宝钗似的,可能跟她怀着孕有关。对着鹿晓白点点头,矜持地笑了笑,眼里却蓄着凉意。
“这是你四弟子正。”
“见过四弟。”打完招呼抬头时不禁发愣。
眼前这个端着身子板着俊脸的所谓四弟,不正是昨晚那个盛气凌人的熊孩子吗?五官还没完全伸展,带着青涩的清秀,与他哥一样,全身下透着贵气。
不得不承认,好看的人板起脸来也还是好看的,只是这熊孩子也未免小气了点,都一夜过去了,怎么情绪还没舒缓?莫非他天生长的是一副木板脸?
“这是你大姐莒犁。”鹿晓白忙欠身“见过大姐!”
元莒犁二十五六岁光景,长得秀丽清雅,对着她温婉一笑。鹿晓白想起秀儿讲的关于大姐的坎坷婚事,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这多出来的几眼,却惹得她刚才那昙花乍现的温婉一笑陡然多了几分冰冷。
“这是你三姐季望,三姐夫李。”太妃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在对面凉凉响起。
“见过三姐三姐夫。”这三姐年纪也不大,顶多二十岁吧,毫无疑义又是美人。她笑意盈盈,轻扶了鹿晓白一把,道“不必多礼,坐吧!”
三姐夫李长得也不赖,英挺刚毅,客气地点头示意。介绍完毕,太妃环顾四座“子攸呢?”
“还在睡……已叫他了,他起不来……”鹿晓白嘴里应着,一个没忍住便打了个呵欠。
“秀儿,去请小王爷过来用膳!”太妃吩咐完毕,见大家已落座餐,这才正眼探了探鹿晓白的脸色,沉吟着问,“昨晚没睡好?”
废话!明知故问!又是挨饿罚站又是发烧晕倒,能睡好才怪!
腹诽归腹诽,对长辈的关心还是得表达谢意,而且得顺着她的意去表,于是答“嗯,睡得不是很好,昨晚折腾到后半夜才睡……谢谢娘关心!”
答完才发现气氛有点怪,大家吃得都很安静,该舀汤的舀汤,该夹菜的夹菜,都很小心地不发出声音,一望而知世家风范。
只是每个人的表情总让她觉得这静穆里头掺着几分完全不搭的调调,到底是什么调调呢?她想了半天,隐隐觉得那是一种戏谑的调调。
她不明白这分戏谑从何而来,直至听到太妃吩咐被秀儿领进来的元子攸今晚早点歇息身体要紧之类的话时,忽如醍醐灌顶,一张丑脸涨得通红。
待要解释以作补救,又想起有个词叫“越描越黑”,嘴张了张,遂又闭。
被一群帅哥美女围着吃饭的感觉并不好,也许是心虚,总觉得他们的眼光老停留在自己脸。非常不自在,轻易不敢动筷,看着满桌子菜肴,一向以吃货自居的她,只好把口水往肚里咽。
“子攸,快夹菜给新娘吃啊!”季望鼓励地动了动子攸。
“丑八怪吃饱了。”元子攸面无表情,“丑八怪”三字说得极其自然,不温不火不咸不淡,听不出里面的感**彩。
本怪异的气氛更显怪异。“你不给她夹菜,她怎么能吃饱呢?”季望不甘心,扯扯他,小声教育,“以后不许这样说自己的媳妇儿!”
“丑八怪吃枣子花生!”元子攸旁若无人对付着面前的菜,补充道,“桂圆。”
有人轻笑出声,鹿晓白大为窘迫,手没抓稳,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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