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娥看这和尚毫不动摇的模样,终于怒了,“难道连你们寺庙也看不起我们如今的林家吗?!”
前院传来了撞钟和诵经的声音,在这种场景下实在是不搭调。
徐意如听到“煞星”“丧门星”这样的话,脸色惨白,本就清瘦了许多的身子有些颤抖。她徐家兴盛时,林家巴巴的攀附,如今徐家辉煌不复,昔日的好亲戚就翻脸不认人!
倘若父母在天之灵,看到向来照拂着的舅舅一家这般嘴脸,不知会作何感想。
陈容听得冷笑不已,安抚地拍了拍徐意如的手背,大步走出游廊,“你们何必为难人家大师,做法事?你们这不还没死吗?这就急着超度?”
林夫人看到陈容微微愣了愣,随即心头涌上一股被拆穿的恼怒,还有以前的怨恨也一起浮现起来,咬牙切齿道,“你们陈家人就这样的教养,这样的仗势欺人吗?!”
徐意如听她骂了陈容,心头气闷不已,“舅母你在背后诋毁人,又有什么资格说陈家!”
“哦,你现在抱住了大腿,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是吧?”林月娥怨恨地瞪着徐意如,“我们林家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被你这个贱,人害得!我们诋毁你?你可别忘了,你本来就是丧门星!”
林夫人也冷笑:“你可别叫我舅母,我受不起!”
徐意如眼眶泛红,死死地握住了衣角。
“够了!”陈容脸色阴沉了下来,目光冰冷地看着林家母女,“意如有你们这样的亲戚实在是倒霉透顶,既然你们有胆子在我面前嚣张,想必是我之前的惩戒还不够了。”她顿了顿,转头吩咐小六子,“传我的话下去,断了与林家所有生意往来,另外……如果江南有谁敢再和林家贸易,就别怪我陈容不客气!”
“是。”小六子得了命令,退下去传话去了。
“你,你……”林夫人脸上瞬间血色全无,踉跄着退了两步,幸好被林月娥扶住了,“你们陈家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陈容哼了一声,轻蔑地扫了她们一眼,“我没有背后诋毁人、颠倒是非黑白,也没有罔顾人命,更没有做白眼狼,我就是欺你了,我陈容坦坦荡荡的承认。”
林家起家依靠的是高嫁的徐夫人,这事稍微打听一下便知道,林家非但没有半点报恩之心,还差点害死徐家遗女。陈容真是佩服着母女俩的脑回路。
徐意如看着护在她面前的陈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走到了她的身边,和她并肩而立,“既然林夫人执意要与我恩断义绝,那么就算算帐吧。林家欠徐家三千两白银,利息每年三百两,账本明细我会送去官府,我相信……官府一定会秉公处理。”
徐意如本来不想撕破脸,可是事已至此,她也不必再顾及什么了。
况且……她转头看了眼脸色冰冷的陈容,心底暖了暖,她不能总是站在阿容身后啊……
“三千两……”林月娥脸色终于变了,有些狼狈地询问她母亲,“娘,她说的是真的吗?”
林夫人反驳,“当年你父母说过不会再要这笔钱!”
陈容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忍不住一乐,林家真是作死作到底了吧。三千两对于普通家族可不是小数目。
“白纸黑字,容不得林夫人抵赖。”陈容心情好了不少,“啧啧,三千两还不上可是得把牢底坐穿的。”
徐意如垂眸,温温柔柔地开口:“没错,如果林夫人不还钱,坐牢也是可以的。”
寺院里种植了不少黄梅,此时已经打苞吐蕊,幽香动人。黄梅被松软的白雪包裹着,在空隙出露出娇嫩的花朵。
陈容抬起手清理掉雪,折下一枝开的很满的黄梅,花朵恣意的在凛冽寒冬里绽放着。她把花递给了徐意如,“倒霉事都过去了,新年一定会好运连连的。”
“恩。”徐意如点了点头,接过花枝,眼底的寒意消融。
“跟我来。”陈容牵起徐意如空着的手,带着她到了寺庙后边的庭院,在一个鲤鱼池边掏出了两枚铜钱,给了徐意如一枚,“这是许愿池,往里边丢铜钱可以冲洗掉霉运的。”
诚然她知道这只是骗小孩的话,不过还是装的有模有样的。
“真的吗?”徐意如捻着铜钱,有些将信将疑。
“当然是真的啊。”陈容郑重地点了点头,把铜钱往水里一抛,“通”一声沉入水底,惊得红鲤鱼往边上游了游。
徐意如跟着她把铜钱丢进水里。
正好这时候一个扫地小和尚路过,忍不住嘀咕,“陈小姐你怎么又来丢铜钱了,都说了这只是普通的池子,不可以这样的……我们捞起来也很麻烦呢。”
陈容:“……”
她有些尴尬,白了那个小和尚一眼,“我说可以就可以,这就是许愿池!改明儿我就让人刻许愿池三个大字立在这里!”
小和尚叹了口气,一副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徐意如低笑了一声,没想到陈容还有这么胡搅蛮缠的一面,扯了扯她的袖子,“阿容,别为难人家了。”
“咳咳。”陈容听徐意如都这么说了,一本正经地颔首:“我不过是和他开个玩笑而已。”
上完香吃了素斋,求了平安符就已经是下午了。
陈容去供奉了香火钱,出了大殿却不见徐意如,有些疑惑:“徐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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