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没有几家,这跟如今朝廷的水域政策有很大的关系,这一任的运河使康大人年事已高,是个保守之人,墨守成规,不愿推陈出新,许是任上时间快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既不开拓水域路线,还对水域上的船只往来控制十分严格,要一套特别特别繁缛的文书令办下来,才能在运河行舟,而且对运送物品也有很多限制,江南的丝绸,茶叶,陶瓷等只有那些大的商行能走,小的商行是想都别想的。
倒是下一任运河使褚公良褚大人,户部出身的大人,脑子就是灵活,思想开明,上任后大刀阔斧变了水域政策,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开拓运河,规划路线,造码头,搞运输,让运河从南至北,从北至南热闹起来,百姓们生活好了不是一星半点,有一些受运河影响而发迹的商户们,私下里都奉褚大人为财神爷,那年开始,国内的税收经济就开始呈倍成倍的增长。
不过等到褚大人上任,开拓运河,改变水域政策,至少还得要过三四年,这三四年间,南来北往的货商依旧是要走陆路的。
但不管走水路还是走陆路,李莞都清楚的知道北货南调,南货北调这其中有多少利润可图,而这几年里,因为运河还没正式大规模通商,很多货物不能无限量供应,造成了市场上货品物以稀为贵的局面,也就是说,这几年里,把南货运送到北边来贩卖,因为这类东西少,所以很容易卖出高价。
当然了,这又是另外一种商行模式了。
第6章
榆林街是大兴府最繁华的街道,以街尾那一片榆树林而得名。街道两侧商铺林立,各色旗幡艳帜斜插在店铺门前,叫卖声不断,李莞小时候最喜欢逛的就是这条街,嫁去京城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来过。所以她对这条街的记忆始终没变,有很多好吃的小吃风味,好看的衣裳首饰,人来人往。
葫芦,打发银杏去买了两根,用袖子遮着咬下一颗含在嘴里慢慢的融化,在榆林街上转悠。
“银杏,咱家的衣裳铺子是哪间,我怎么好像找不到了呢。”
李家有两间衣裳铺子在这榆林街上,都是当年表姑奶奶留给李崇的,表姑奶奶很会做生意,她留下的两间衣裳铺子里的布料永远是最鲜艳好看的,衣裳款式也最新颖,只是李莞整条榆林街都要走完,也没见着印象中那家客似云来的衣裳铺子。
银杏在街上左右看了一遍,指着不远处说道:“喏,不就在那儿。”
李莞顺着银杏指的方向看去,那家铺子门开的虽大,可门面却比左右店铺差远了,看着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正经装点修缮过了,门口的朱漆柱子都褪色成深褐色了,并且漆皮斑驳,李莞缓缓走到那店门前,抬头看了一眼似乎有点歪的牌匾,上头几个黑底烫金的字也沾上了厚厚的灰,‘大兴绸缎庄’五个字看起来说不出的萧条。
“是这儿吗?”
尽管店名没错,可这落差未免也太大了,让李莞着实不敢相信。
银杏倒是没有李莞的感触:“是这儿没错。每回王嬷嬷带我们出来都要在这里叹两声气呢。”
确实该叹气。如果曾经见识过这家店铺的繁华。
店面已然这样破败,里面就更加没什么好看的了,伙计趴在柜台上打着哈欠干瞪眼儿,老半天也没个人进去。
李莞若有所思的离开,循着脑中的印象,把榆林街上表姑奶留下的几家店铺全都看了一遍,除了街口的茶楼人还稍微多一点,其他的店铺,什么饭庄、酒肆、书画铺子,无一例外是绸缎庄那副萧条景象。
当年这些店铺都是表姑奶奶一手开设的,留给李崇,是她老人家的一片心意,可李崇却无心打理这些,看着样子,可能连管都懒得管,任其破败萧条下去,这样的店铺,每年非但没有盈余,还要额外贴入花销,要是表姑奶奶泉下有知,约莫一定会后悔,当年怎么会选了个李崇来托付她产业的。
心情复杂的逛了半天,眼看日头偏西,银杏提醒李莞:
“姑娘,咱们该回去了。逛了一整天,回去指定挨数落。”
李莞抬头看看,确实夕阳西下,有些菜贩子,果贩子已经卖完了东西,开始收拾背篓菜篮,准备回家了。
“回吧。”
有些事心里着急也没用,路得一步一步的走才行。
李莞爬上了马车,让银杏把车帘子卷起来,看看沿路的风景。
“咦,八爷。”
银杏坐在左侧,忽的喊了一声,李莞回头从她那边的窗户往外看去,果真是李崇从一家酒楼里出来,脸颊绯红,脚步虚浮,亏得旁边有小厮扶着,要不然肯定就瘫地上去了。
“停车。”
李莞喊了一声,车夫就应声把马车停下了,李莞跟银杏换了个坐,就那么在马车里盯着醉醺醺的李崇。
跟在他身后出来的那些酒友也都和他差不多,一群醉成烂泥的人相互假么假事的道了别,然后各自回家。
扶着李崇的小厮把李崇往停靠在酒楼门前的马车上拉,本来软兮兮的李崇突然一伸手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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