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褴褛的孩子。
她当时吓坏了,没了魂儿一般躲在墙角瑟瑟发抖。那些粗汉很是凶狠,对着一众孩童好一番打骂折磨。她没遇上过这种场面,怕极了,却又不敢哭出声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夜间救出她的,她清晰记得是一位穿着宽袍白衣的大哥哥。他的身形与眼前的人有些相像,可她又很肯定,那不是他。
因为除了几分气质有共同之处外,长得是一点儿也不像,算算年龄也不吻合。当时的那人看起已有二十多岁了,而眼前的人,好像与那人那时一般大小。
她将那人记得如此清楚,一是因为那人救了她,其二便是……
他的手也是同样的温度——冰冷透骨。
司檀晶亮的眼睛瞪起,动也不动,一直盯着一脸认真、低眉抹药的闻亦。
他长的也好看,英眉斜飞,墨眸含笑,鼻梁高挺犹如山脊。两鬓齐整宛如细雕慢刻。尤其是嘴唇,不厚不薄,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唇珠更像是晨露中的杏花,能掐出水般的饱满。又像是红红的樱桃,甜润醉人的想尝上一口。
好想尝一口。
被自己的念想惊的呼吸渐乱,她慌忙摇了摇头,不行,不能尝一口。
“怎么了,不舒服?”发觉她的不自然,闻亦停手润颜轻问道。
清浅的气息扫在司檀的面上,她的双颊顷刻间泛起一团可疑的红晕。
她摇头,决不能说是因为想要咬一口他的双唇。
打死也不说。
“这些药你都留着,都是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想必平日里你都能用得上。”闻亦唇畔染起如风如阳的笑意,将几上凌乱的矮罐收拾好,缓缓在另一侧软垫上席地而坐。
司檀沐着温风,动了动唇角,挤出来一句:“谢谢。”
难得从她眸中捕捉到一分喜色,闻亦提着的心算是稍稍平复了一些。他和颜若云望着司檀,道:“听旁人说,你喜欢听故事?”
他连这个都知道?
再过一月,她就十五岁了。这个年龄的女儿都是学的端庄大派,府内的几位姐姐们也是娴静雅致的很。唯独她不学女工,不习舞乐。除了喜欢花草,就是对那些胡编的话本感兴趣。可自个儿看话本,不如旁人讲出来,所以她也喜欢旁人讲故事。
他这么问,是在笑她吗?
司檀目光澈亮,流转间左右打量良久。可即便如此,也没能瞧出他是不是想要笑话她。
不怪她要这么想,只因府内的姐姐、姨娘们都这样笑过。
她观了良久,除了在他面上看到一如方才的和煦笑颜之外,并未看出其它的意思。
她想着:他应是不会笑话的。
眸中一会儿惊喜,一会儿疑惑的来回变换与自我纠结之后,司檀才轻启朱唇,细声道:“你会……说故事吗?”
话刚出口,她就意识到不该这样问。她应该识礼些。要不他会以为爹娘没教好,会不高兴的。
看来,是找对了话题。如此一来,要想让她点头同意这亲事,必须要过了这一关才能行。
闻亦失笑点头,以示确认之意。
见他这么亲和,司檀忽然就不想退亲一事了。
院中下人会说故事,话本上也能看故事。既然在家也可以,出嫁也可以。嫁人也没什么的。
且他嘴唇长的好看,声音亦是清凌好听,从他口中讲出的故事一定比他人说的好上许多倍。
如是想着,她便将今日来这亭中的目的抛掷老远,头也跟着不疼了。
闻亦一直安静的坐着,很有耐心地任她上下端量,且丝毫不觉得这有任何无礼之处。反而还有种窃窃的喜悦。
她没有开口提起退亲一事,既然没提,那是不是就表示着她有些认可他了?她的心思如此清澈,性子单纯的可爱,想来是不会太难。
他原也没想到,有一日他竟是要与这些真假相互掺杂一团的故事争地位。
不过,他乐意这么慢慢等着。
浅思之后,闻亦轻声问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听故事?”
司檀咬唇,不语。闻亦突然问起,她实无法相告。自那日遇上坏人,她便没再出过府。她怕了,娘亲也怕。府外有许多好玩儿的,她惦记着,也很喜欢。可她不能出去。她原不胆小,自此事之后却是真害怕。
她半晌不说话,其中缘由,闻亦还是清楚一些,但他并未言明。微微静止片刻,他道:“你若是喜欢听故事,往后我多寻些来,每日讲于你听,可好?”
每日都有?那自然是好。
司檀抬眼,面露喜色,点头像是在捣蒜。唇角的两处梨涡也不用硬挤,自然的就弯起来了。
好容易欢喜了些,闻亦唇角的笑容越发的耀眼。暖阳恰好投射着他半边脸庞,皮肤好似块剔透无暇的白玉,隐隐生出一种飘忽之感。
杨柳低垂拨动池水,一阵杏花浅香与绿草味道混合之后随风入亭,司檀顿觉神思清明,不像方才那么局促了,对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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