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
“砰”的一下,门关得不重,却一直关了两天。
直到第三天早上,傅挽彻底转醒,想起来那晚上接住她的人,“……对了,衣兄在哪里?小耳朵你不会是将他关在门外了吧?”
看晏迩沉默不语的那个小神态,傅挽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用不疼的右手狠狠砸了几下被子,气咻咻的模样,“你知不知道那是当朝辰王!你把他关在外面……”
“你生气不是因为这个,”晏迩握了她的右手搭了下脉,确认她身体里的毒素都已清除干净,“你在意,是因为你喜欢他,怕他饿着,怕他没地方睡。”
他收了手抬起眼,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定定地看着傅挽——也只有与她说话的时候,晏迩才会有这般认真的模样。
认真到,傅挽都能看见那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委屈。
“你以前,也是这么对我的。”
在他刚被傅挽带回到傅家的时候,她也是经常晃到他的院子里,说是看看新移栽的花木有没有长好,或者说是瞧瞧今天新拿来的家具好不好看,再不就是又好奇上了他那些稀奇古怪的药材,回家的时候大半都泡在了他的院子里。
后来,傅七还跑到他院子里,挥动小拳头,警告他别再抢走他的六姐。
当时他还暗自在心底嘲笑傅七,没想到如今风水轮流转。
傅挽被他戳破隐秘的小心思,还接收到了他谴责的视线,咳了几声接不上话。
晏迩又看了她一眼,站起身走出去。
两步之后,他停下脚步,又用那种安静而认真的眼神看着傅挽,“阿挽,我可以让他进来,但是我不想再提心吊胆地救你一次。”
他张开手,让傅挽看他的手,“在你醒来之前,我的手一直在抖。”
傅挽垂了眼眸,手指在被子上划拉了好几下,却没答应,“小耳朵,你知道我从来受不住这种委屈的,连幕后黑手是谁都不知道,就差点折了命在里面。而且那还是我的地盘,若是出了事,我逃不开,傅家也会被我连累。”
房间里寂然无声。
好一会儿之后,才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晏迩一言不发地出了房门。
傅挽张了张嘴,很想喊住他,但鲜少的几次和晏迩闹别扭的经验告诉她,若是小耳朵真不想“听”她说话,他是真的能不“听”的。
只要他不肯看她,她就永远无法与他对话。
这是如今只有她一人知晓的秘密。
晏神医,医得了疑难杂症,却医不了自己被亲生父母给毒毁了的耳朵。
就像她担心小耳朵那般,傅挽知道小耳朵定然也会担心她,但越是这样,她越不能和他保证。
长叹了一口气,傅挽正伸手去拉被子躺下,就听到了极轻的脚步声。
心猛地快跳了几下,她转过头去,看到谢宁池已经站在她的床边,居高临下地瞧着她,目光里藏了好些话,却一句都没从嘴里冒出来。
两个人都想到了雨夜里,傅挽昏迷前发生的事。
如今她重伤初愈,若是趁着这个机会揭破了自个的女儿身,怕衣兄也不会对她如何;但问题就是,若是衣兄冲动之下怒了,与她冷战,就她此时的这个小破身子,好似也并不适合撒泼打滚,用些特殊手段来让他消气。
说还是不说,告白还是抵赖。
选择如此的艰难。
傅挽呐呐无言,却不知她这模样落在了谢宁池眼里,只让他更加愤怒。
与那青梅竹马的神医就有说不完的话,与他就只有相顾无言了吗?
心里转过千般念头,临到嘴边,却又变成了一句不轻不重的指责,“你砸坏了我的貔貅镇纸,还对我不告而别。”
傅挽眨巴眨巴了眼,在张口说“那镇纸长得那么丑,你还将它当做宝贝做什么”之前,突然福如心至,想到了她从书院里仓皇逃离之前,好似顺手从桌案上抓了个什么物件,藏在衣袖里预备着防身的。
按着晏迩的习惯,她伸手往后一摸,果然在枕头下摸到了硬邦邦的一块,握在手里高举,直直戳到了谢宁池的眼皮子底下,“我知道错了,所以才特意给衣兄寻摸了个新的来,你瞧这个,是不是更顺眼了?”
说这话的时候,傅挽才认真地瞧了个那个玩意儿。
也不知道是那个刚学的人随手雕的,硬是将一块好玉,雕成了个四不像的模样,老虎的头,狼的身子,马的尾巴,狮子的脚爪,丑得有些触目惊心。
傅挽不免就有几分心虚。
但给都已经给了,一定要给的理直气壮。
谢宁池伸手接过,瞧了一眼,不知从何处瞧出来了个结论,“倒是你的手艺。”
傅挽,“……呵呵,衣兄喜欢就好。”
心里却想着,那破烂手艺,也就是当年刚玩玉雕的她的水准,如今这手艺,不黑不吹,就是个预备役的大师级别,哪像这丑玩意儿……
谢宁池拿在手里转了一圈,嘴角都不自觉地上翘了几分,却还是留有疑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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