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墨离的心顿时柔成一汪水, 恨不得将她揉进怀中, 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只叹了口气,低声道:“对不起。”
“傻子。”白祈伸出手,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敲,笑道:“领罚。”
“好。”她柔声应下, 眸中的光深藏着要将人融化一般的炽热。
白祈有几分恍惚,好似跨越了千年,又看见了当初第一次来到桃林的她。
回神过后,只觉得自己有几分好笑,前世之事,若非机缘巧合,怎么可能再回忆起。
墨离似乎也想起了点什么,眼中流露出几分疑惑,白祈一颗心瞬间被提起,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她神色间的变化。
结果,她便眼睁睁的看着小贼扒开自己胸口的衣衫,低下头疑惑道:“我记得...我这里被射了个洞...”
白祈:“...”
怎地反应还是这般的迟钝...
她将手覆在墨离胸口,无奈的安慰道:“补好了。”
胸口的温热,还有心跳传来的阵阵触感,忽然就不想收回手。
“暖和吗?”
清朗的声音携着笑意袭来,白祈的手颤抖一下,随后便愈发贴紧她的心口,“帮师傅暖手可是你的分内之事。”
墨离捉住她的手,躺下身来,鼻尖在她脸旁轻轻蹭了蹭,“我不走。”
“你若是再跑了,”白祈顿住几秒,见她眼里一晃而过的局促转而轻笑道:“后果自负。”
有几分招架不住,她不咸不淡的咳嗽一声,遮掩着方才的不自然,温言道:“知晓了,我就在你旁边,好生休息。”
白祈轻声应下,刚调整好一个舒适妥帖的位置,小贼的手便已经环上了她的腰身,温热的呼吸打在脖颈间,紧紧贴在她身侧,也不知是谁怕谁跑了。
思索片刻,回想起方才墨离的眼神,她心头泛起一阵滚烫,迫不及待想问她,却又不知该如何问起,转过脸去,哪料这人竟然已经睡着了。
罢了...
身旁这人和暖炉似的,连冬日的寒意都驱散了,缩进小贼怀里,这一次终于是能安心的睡一觉了。
一夜无梦,醒来时墨离手中已经搭了块冒着热气的毛巾,坐到床榻边,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将毛巾递到师傅姐姐面前,“再睡就该头疼了。”
“我睡多久都不会头疼。”白祈不接她手中的毛巾,反倒抬了抬头,墨离只好依了她,放低身段替她擦了擦脸。
她转身去洗毛巾,含笑道:“我还以为你一睡就要到来年惊蛰才会醒来。”
“我又不是老妖怪。”
“我说了,你是这桃花园里的桃花仙,我对你仰慕得紧。”
白祈:“...还欠两回。”
墨离诧异不已,愕然道:“记得这般清楚吗?”
“那是自然。”她似笑非笑的看了墨离一眼,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某人的甜言蜜语可以说给她家少主听,就不能说给她师傅听,啧,待遇不公啊。”
“...我方才不是说过一回了吗?”墨离被酸得眼皮子有点抽搐。
白祈穿上靴子,伸了个懒腰,将红衫披在身上便推开了门,屋外大雪方停,银光夺目,枝头雪花绽放,一出屋子,寒气扑面而来,她呼出一口热气,回头望着小贼,眉眼间笑意嫣然,“记得尽早还清,不然我可要收你的利了。”
墨离怔在原地半晌才回神,急急忙忙拿着狐裘追了出去,口中喊道:“能不能打个商量...”
桃林里的日子过得平静而温情,这个漫长的冬日也显得十分短暂,墨离的身体虽然已经痊愈,但仍旧有几分虚薄,直到惊蛰过后,万物复苏,白祈才同意让她去外面走上一走。
马车缓缓驶入城内,春日暖风拂面,城中酒肆茶摊,行人来往,络绎不绝,鸟雀脆鸣伴着喧闹的人声,一派热闹景象。
“到底是要戏说江湖还是糖葫芦,想好了没?”
“唔...当真不可以两个都选?”
“自然是不行,况且,你身上带了银子吗?”
墨离哑然,这才想起来最重要的事,脸上顿时露出一副恹恹的表情。
白祈忍住笑意,与她说道:“我替你买,不过只许一样。”
她扭扭捏捏的犹豫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戏说江湖!”
想来,也许是马车外的叫卖声太引人注目,将小贼的魂都要勾去了,她才会这般选。
“一本戏说江湖。”
“好嘞,您拿好。”
抱着心爱的戏说江湖,墨离的脸上终于是再也忍不住兴奋激动,翻开第一页便开始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她的注意力一贯是十分集中的,所以这一集中,耳旁便任何声音也听不见了。
连什么时候出的城,下的马车,回到的桃林,都没了记忆。
天色已暗,屋内不曾掌灯,可墨离的眼睛却是不需要灯的,白祈便看着她坐在那黑漆漆的一片中,头也不抬的看得起劲。
“小贼,要不要掌灯?”
“嗯。”
“要不要喝茶?”
“嗯。”
“手烫不烫?”
“嗯...嗯?”
墨离蓦地惊醒,抬头看师傅姐姐似笑非笑的唇角,视线又移到旁边,只见师傅姐姐手中拎着瓷白的茶壶,滚烫的茶水正往下倒着,她刚想说要泼出来了,这才发觉师傅姐姐根本没往茶杯里倒茶,而且往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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