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裳讽刺低笑:“呵,很难以置信吧。但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殷璇就像一条变色龙,为了达到目的,她可以伪装成任何样子,当你看清楚她真面目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你在讲鬼故事吧。”苏兰柳眉紧皱。她心中画魂儿,不知是否该相信绮裳的话。
“当年那个侥幸活下来的女子,现在就你的面前。”当苏兰看到绮裳胸口上的刀疤时,她心头一窒,瞬间有种难以呼吸的感觉,一颗心紧缩成一团。
一定很疼吧?!苏兰沉默不语,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火堆,热腾腾的热气熏得她眼睛发酸。
绮裳说的都是真的。
“可笑的是,即便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对殷璇来说毫无意义的替代品,我仍然不死心的想要挽回殷璇,我努力变成殷璇喜欢的样子,换来的却是她的疏远和冷漠。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迷惑一个又一个无辜的姑娘,玩够了之后再将她们杀死。殷璇心中的执念让她变成了一个疯子,而我却救不了她……”绮裳声音哽咽,她幽幽地看着苏兰,语气认真而坚定:“但我能救你。苏兰,我已经泥足深陷了,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人掉进殷璇的陷阱里。”绮裳苦口婆心。
若是换了别人,绮裳或许不会以身犯险多管闲事,但她和苏兰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她不愿眼睁睁看着苏兰去送死。她承认,她确实妒忌过苏兰,但相处下来,她发觉苏兰是个有意思的“小无赖”,苏兰就像个温暖的小太阳,活力四射,让她渐渐心生羡慕之情。
绮裳多么希望她也能像苏兰一样,总是无忧无虑、积极乐观,仿佛永远都不会因为任何事情任何人而伤心难过。在绮裳眼中,苏兰拥有一张永远都不会哭泣流泪的脸。
绮裳将殷璇的秘密对苏兰和盘托出,苏兰沉默了,她心中五味杂陈,有种情绪仿佛即将喷发的火山,想要喷发却像是被堵住一般,迟迟不肯宣泄,让她煎熬难耐。
原来在极乐阁刚刚成立的时候,极乐阁除了孤易茗还有另外一个名叫岑蝶雪的阁主,同时也是将殷璇照顾长大的人。殷璇对岑蝶雪十分依赖,唤其为姐姐,岑蝶雪对殷璇也十分溺爱,那时候的殷璇和现在完全不同,像个小孩子一样成天跟在岑蝶雪的屁股后面,两个人形影不离,直到岑蝶雪和一位御医坠入爱河,并怀上了御医的骨肉。从那开始,岑蝶雪对殷璇不再像从前一样亲密无间,她嫁给了御医做妻子,但好景不长,岑蝶雪死于难产,她临死前向殷璇托孤,希望殷璇能帮她照顾好她和御医的孩子,殷璇答应后,岑蝶雪撒手人寰。
但令人惊愕的是,殷璇并没有履行对岑蝶雪的承诺。大火烧毁了宅院,御医和孩子双双命丧黄泉。更可怕的是,岑蝶雪的难产也和殷璇脱不了干系。
从那之后,殷璇彻底变了一个人,岑蝶雪是她心中永远的爱,也是她心中永远的痛。她怀念岑蝶雪那张清纯的笑脸,日复一日,直至疯魔。每每看到和岑蝶雪神态相似的女子,她便会故意接近她们,不惜任何手段在不知不觉中将她们培养成岑蝶雪的样子,当她自欺欺人的梦醒来时,又迁怒于那些女子,外加心中对岑蝶雪难以磨灭的恨意涌上心头,最终遭殃的,只有那些无辜的被蒙在鼓里的女子。
而那盘甜美可口的酒酿樱花糕,便是岑蝶雪生前最爱吃的点心!
对于殷璇的所作所为,孤易茗一清二楚,但她非但不阻止殷璇的恶行,有时候甚至助纣为虐。这也是殷璇对孤易茗忠心耿耿的原因。
绮裳曾天真以为她可以阻止殷璇,可以让殷璇放下执念。事实证明,她的想法简直愚蠢透顶。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殷璇已然走火入魔,堕入地狱成为了恶鬼。
无论是绮裳还是苏兰,她们都无法真正体会到殷璇对岑蝶雪的感情有多深、多纠结!
“其实你没离开极乐阁的时候,殷璇就已经有了新的目标。她带了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回极乐阁,安置在后院,殷璇每晚都去看她。”绮裳继续道,她见苏兰脸色不是很好,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慰,手悬在苏兰头顶时打消了念头,将手收回。
苏兰一言不发,眉头紧皱。绮裳这么一说,她才回想起来,那段世间殷璇确实行踪神秘,总是经常寻不见人影。
“不要再对殷璇有任何期待了,她早就不在乎你了,趁她还没有加害于你,赶紧远离她,越远越好。”绮裳起身,她该回去了,若是被孤易茗发现她不在极乐阁里,后果很严重。
苏兰一脚狠狠将地上的沙子踢进火堆里,情绪愈发激动,绮裳见状按住她的肩膀,长长地叹气道:“好了,你也快点走吧。”
苏兰不吭声,继续踢沙子,眼底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狠绝。
“你若不信,我回去便将你约殷璇见面的事情告诉殷璇,庙会那日,你自有结论。”说完,绮裳转身离开。
苏兰也该回王府了,她一路上低垂着头闷闷不乐,在摊子上买了些糖,拿了一块含在嘴里,她低声怒骂:“这破糖真苦。”
今夜的信息量实在太大!
绮裳担心苏兰一时间消化不了,一路上悄悄尾随苏兰,看到苏兰平安进了王府才迅速返回极乐阁。
极乐阁。
孤易茗正在品尝新调配的花茶,丫鬟走进来悄声在她耳边禀报:“绮裳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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