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艾府没有?”江幼贞皱了皱眉,“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艾府有啊,江小姐刚不是说了么?”郝予等了半天也没看出江幼贞有请他进去坐坐的意思,瞧了瞧这间屋子也不像书房便很随意地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浅尝了一口就砸吧砸吧嘴说道,“茶都凉了,你家丫鬟怎么都不知道伺候人的!诶,你手上那杯还捧得那么周干嘛?是茶捂热你手还是你手烧热茶啊……”
江幼贞没接话,也不理郝予。
“有心事?”郝予也不管江幼贞态度,站起身来弹了弹看不见的灰尘便走到江幼贞身边站好。
江幼贞自认和这人不熟,突然站得这么近让她有些不适,刚想抬脚往边上走开一点,可那郝予手更快。江幼贞皱着眉,脸色冷了下来:“干什么呢?放手!”
“嘿嘿,不放。”郝予的声音很像少年,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像,“肖想好久了,今个儿终于逮着了。”说着还用拇指在江幼贞手背上摸了摸。
若是别人做这个动作江幼贞铁定让对方立马趴地上,可是手背上传来的温度让她有点不对劲。茶早就凉了,她只是懒得动,早春虽是春却也是冷的,她的手早就冰凉了。郝予手心传来的温度很适宜让她觉得舒服,可是心里却觉得异常别扭。就一愣神的功夫她便一侧身脱开了,却没有用脚去招呼郝予。
“哎唷,手心空了……”郝予一脸的不舍,“江姑娘,我的提亲你想得怎么样了?”
江幼贞又想踹他了。她怎么就想不明白,这郝予的脑子是坏了么?
她还记得第一次看到郝家姐弟时的情景,那天正好下着大雪,她带着丫鬟和钱掌柜正从甄灏楼回来。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总不想让自己太舒坦,下着雪还硬要走远路,于是就碰上正好从城门口进来的郝家姐弟。姐弟两人显然没预料到会有这么大的雪,两人头发上衣服送包裹上都是湿湿的,一眼就看出是刚刚把雪弹走所留下的化雪。江幼贞瞧着两人,穿着打扮都算不上好,却有通身干净的感觉,当下便叫丫鬟把伞送去,自己和丫鬟共一把,出于礼貌她也对感激地看着她的两人笑了笑,并没有言语。
哪成想这两人是来投奔艾子言的,一路走一路跟,直至他们敲了艾府的门她还没有想明白怎么会这么巧。她想着以后可能会多两个邻居,心下还是有些新鲜的。可第二天那股子新鲜就被惊没了!那个叫郝予的艾子言便宜弟弟拉着艾子言上门提亲,说这么善良的姑娘是肥水不能流到外人田。
这么不着调的事郝予都做得出来,江幼贞当下就对他没了好印象,从此更是没有正眼看过他,
“江姑娘?”郝予用手在江幼贞眼前晃了晃,“回神了!想什么呢?”
江幼贞被晃了回来,下意识的看了眼郝予的手。还挺白,不像他脸那么黄。
见江幼贞不回答,郝予又问了一句。
“不用想,我有心上人。”江幼贞把当初说的话又说了一次。
“可我怎么从没看你心上人过来找你,你骗我的吧?”郝予觉得好笑,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骗你有意思么?你别再烦我了!”她本来就很烦。
郝予笑完了,站在江幼贞面前和她面对面,突然认真的问了一句:“那你的心上人叫什么名字?”
“余好。”江幼贞想都没想,看着郝予说道。
“余好?咦,怎么和我的名字正好相反?”郝予奇怪道。
“嗯,人也正好和你相反。”江幼贞无意间看到了郝予的眼睛,刚一瞥开却下意识的又看了过去。这眼睛……怎么感觉在那里见过?
“和我相反?”郝予好似没有发觉江幼贞的打量,看着她笑了笑问道,“怎么个相反法?”最后那个“法”字语调回转又上调,说不出的好听。
江幼贞把那个“法”字听进了心里,转了一圈之后惹来了翻江倒海,怎么这个感觉这么熟悉?自郝予提亲后她能避开就避开,几乎不和他碰面更不和他接触,也就在对他改观了之后才慢慢对他好了一点,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近,更没像今天这样说这么多话。
“比我高?比我黑?比我壮?”郝予好像并不在意江幼贞的反应,只顾看着江幼贞自言自语一般。
“不,比你矮,比你白。”江幼贞低下头看了看郝予的手,又看了看郝予露出来的一小截脖子和脸,又细细看了看郝予笑着的嘴和那口子的牙,心里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让她手脚有些发软。
“那不是小白脸一个么,啧啧,没想到江小姐还喜欢养公子,这让人有些接受不了了吧?”郝予摸了摸光洁的下巴,一脸的嫌弃。
可即便是这样的话这般的语气,江幼贞竟然像着魔一般觉得万分的熟悉。
“诶,听说西外城有个小倌楼很有名气,里面的小倌各样都有,漂亮的特惹人心怜,俊秀的特让人心神荡漾,江小姐可有去看过?”郝予满嘴满脸的邪气。
“没,我倒是去过东外城的青楼,里面的花魁也见过几个。”江幼贞有些失神,却还是很顺当的接了口。
“哦,那漂亮么?和你比谁漂亮?”
“自然是那些花魁漂亮。”江幼贞咬了咬舌尖,突然道,“你怎么拿我于她们比?”
“我只是想夸你漂亮,没有要毁你清誉的意思。”郝予笑着说,语气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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