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惊讶道:“原来你就是崔家的四公子崔昭,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没有丢你爹和你姐姐的脸面。告诉朕,你今年多大了?”
少年眼帘低垂,淡淡道:“回陛下,草民今年十五。”
我真诚地夸赞道:“朕在你兄长身上没看见你爹的影子,倒在你身上看见了,好生读书,朕断言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谢陛下。”
我又道:“既然你能认出朕,那你必能猜出朕到此地所为何事。”
崔昭道:“草民猜陛下是来查案的,草民还猜陛下接下来便要盘问草民。”
“好一个闻一知十的小子,朕确实有问题要问你。”
崔昭平静道:“陛下请问。”
“你在此处待了多久?”
崔昭答道:“约莫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吧。”
我问道:“朕听你的长兄说,你应是在房内温书,为何跑到了此处?”
“草民被大理寺的人盘问完后,觉得有些心烦气躁,温不下书,便想换个地方透透气,此地最是安静不过,所以便过来了。”
我继续问道:“你独自一人来的此处?”
“是,爹只许草民一人到此地温书,旁的人都不许靠近这院子。”
这崔昭在崔懿心里头的位置果真非一般的高,想来也是,有这般聪慧的儿子,自然要当宝一样捧着。
“你来此地后,可有见到过旁人?”
崔昭摇头,我这才发觉起身后的他身量不矮,差不多已到了我的肩膀,按这个势头,还能再长不少。
我边说着,边踱到了书房前,只见房门上了锁,便又问道:“这书房你也进不去?”
崔昭道:“书房的钥匙只有爹才有,爹也只准许草民在这院子里温书,若他不在,草民也进不得书房。”
我颔首,又用手拉了拉锁,确认真打不开后,才又走到了崔昭身前。
崔昭虽聪慧,但终究还是个未及冠的少年,我见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搞不好还给人吓出阴影来。
思及此,我便告诉崔昭,当下情况特殊,恐歹人还在府上,为了他的安全着想,还是让他早日回房,不要在这本就无人的地方乱逛。
崔昭听后又恭敬地行了一个礼,便离开了。
接着我们三人在这院中仔细查探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便打算撤退,再去查看池塘,顺带静候暗卫那边的嫌犯名单。
出院子前,我见这院里有宫中难得一见的狗尾巴草,便觉怀念,一时未忍住扯了两根下来,拿一根叼在了嘴巴里,又把另一根递给了堂兄。
堂兄笑着接过,熟练地叼了起来,叶非秋则站在一旁,面色略微古怪地盯着我们。
我叼着草,含糊道:“怎么?你过往也算是半个江湖人,没叼过这狗尾巴草?”
叶非秋平静道:“臣确实没叼过,因为小师叔说此举不雅且脏,小师叔还说……”
我问道:“还说什么?”
叶非秋声音变小了些,道:“还说只有那些故作潇洒的流氓无赖才会这样做。”
我顿觉自己连中数剑,赶紧把气撒在叶非秋身上,厉声道:“叶非秋你好大的胆子。”
叶非秋道:“这并非臣所言,而是小师叔的原话。”
我又被哽得说不话,便弯腰给叶非秋也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命他塞到嘴里,待见到叶非秋这位新一代万千少女心中的男神,因着嘴巴里的狗尾草多了几分痞气后,我才满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出了院子。
出院子后,我到了池塘边,问叶非秋道:“甜吗?”
叶非秋拿出了狗尾巴草,不解道:“陛下为何会有此一问?”
堂兄道:“狗尾巴草的草茎处是有些许甜味的。”
叶非秋又把狗尾巴草放进了嘴巴里,仔细品了品道:“好像是有些甜。”
我道:“所以你错了,你的小师叔也错了,我们叼狗尾巴草哪里是因为故作潇洒?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和大家闺秀自然不明白,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的孩子能管个温饱就不错了,又怎会有钱去买糖吃?想糖味了,就从狗尾巴草里找。”
堂兄怀念道:“臣当年行走江湖,最落魄时被丐帮的兄弟们收留,也是他们教给了臣这个法子。”
叶非秋听后沉默了许久,道:“臣以为如今是盛世。”
堂兄道:“可盛世之下,也会有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我叹了口气,吐出了狗尾巴草,忽然又觉乱扔无用之物很没有公德心,便又从地上把狗尾巴草捡了起来,故作深沉道:“消除贫穷是登天难事,为臣者为君者所能做的也只有尽力减少罢了。纵使艰难,可总得有人来做,不然你以为朕为何放着厨子不当,来当皇帝?当十年皇帝,起码少活二十年。你看看这几百年来的皇帝,别说五十岁了,活过四十的都没几个。”
气氛顿时变得凝重,堂兄立刻道:“陛下是真龙天子,必能……”
我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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