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若我真是观音娘娘,定叫你个小坏蛋早早下地狱,免得危害人间。”萧观音此刻一脸凶狠,声音也变得冷厉起来,只是在她美丽的小脸上怎么扮凶狠,似乎都凶恶不起来。
“好啊,那我就去地狱当最大的厉鬼,日夜缠着你这个美丽的小观音。”杨白花同样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生动传神。
“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超度你。”白衣萧观音一挥手,掌中已多了一柄长剑,而杨白花早已脚底抹油大步向山下跑去。
蓝衣服的少年在前方跑,美丽的白衣少女提剑在后面跟着追,这场景似曾相识。此刻他们就像两个还未长大的孩童,会斗嘴,会打闹,永远充满童真,永远不乏活力与欢乐。
太阳仿佛年轻起来也随着人儿奔跑,不觉间跑到了黄昏。
红霞染透了半边天
黄昏下,跑累了的少年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喘着气,提剑的少女看着他大笑。
“小花,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也不知道,在遇到你之前,本来我还有两个兄弟一起在这江湖中飘荡,现在他们都走了,那我就一个人留在这冀州城吧。”杨白花坐在石凳上呆呆望着天边远方,眼前这天空广阔无垠,却无一处可令一片云安然栖身。
“不回你南边的那个故乡吗,你不是最想回江南找老叫花子喝美人酒,牵你的慕容姑娘的红酥手吗?”萧观音此时一脸的促狭,眼中带着很奇怪的笑意。
“你怎么知道我这些事的,我记得我从来也没跟你说过这些。”杨白花此时仿佛有了一脑袋的疑惑,莫非她是真观音,还真能窥人心事不成。
“反正我就是知道,梦里还叫人家姑娘的名字,也不害臊。”萧观音坐在杨白花对面的石登上,依旧是那副奇怪的表情和笑意,看的杨白花心头一阵发冷。
“那我梦里还说什么了?”杨白花此时也是一副相同的奇怪的表情和笑意,就这样盯着白衣女子的眼睛。
“没啦,我就听见两句,然后就睡着了。”萧观音偷偷把目光移向一边,她忽然发现,面前这个男子的笑容跟方才自己的笑如此相似,可是她甚至不知道,望着他双眼的那刻,自己的脸上已悄悄浮现了一丝绯红。
风细细,吹不动山石,却吹动年轻人儿的心。
天边红霞渐渐退去,空气在此刻仿佛凝固,安静的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明天就回姑苏了吧。”杨白花的目光还是直直的看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子。
“嗯,要找的人找到了,也见到了,该回去了。”
“你就不怕找不到吗?”
“找到了,我就回去安静的等他下回来找我,找不到我就一直找,假如我和他的故事,非要等到发白之后才动人,我情愿提早白头几十年。”
“那你放心,只要我还在这人间一天,就不许你先比我生白发。”
杨白花突然觉得自己才是世间最大的混蛋,一个男人,无论如何都不该让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落泪。
风细细,吹不动山石,却吹动年轻人儿的心。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你也早知道我入江湖就是为了找你这个叫杨白花的大笨蛋。”白衣女子说完扔掉了手中的剑,起身抱住了杨白花,伏在杨白花肩头,她的声音已喑哑。
“我知道姑苏城有个慕容青虞会在那等我,可我没想到那个小傻瓜会跑出来找我,还给自己取个名字叫萧观音,难听死了。”杨白花张开手紧紧抱着怀中的玉人,有些人太珍贵,他却差一点就让她飞走。
“你从前真的相信我会等你吗,就不怕我真的忘了你?”
“如果你忘了我,那我就重新去认识你,就像当年第一次相见那样。”
杨白花望着那双温柔的大眼睛,他知道一切都没变。
杨白花又想起了江南,想起了夏参甲,想起第一次见她。冀州尚凄寒,江南此刻该不一样吧。
那年嬉戏的姑苏城外的那片桃花林里,今日繁花应已满头了吧。
那些愉快的记忆,随着花开花落逐渐飘零,却渐渐的落在他的心上。
颠簸的竹马,从城西骑到城东,如镜的湖面上有她稚嫩的面容,铺满落红的桃花径充满她轻灵的笑声,高高的戏台下总有几双入神的大眼睛,那时候在纸上说画一个房子,说要给她一个家。后来,某一天,飞在天上的纸鸢断了线,失了踪影,带走了从前那些个身影。
只留下那年的小男孩截了一段桃木,雕了一个小美人,揣在怀中,小姑娘随着娘亲去庙里求了一枚玉观音,留着给那个小小的心上人。
他走的那日大雨倾城,古道边,谁家的种的青梅?被那雨滴拍打后,寂然无声。
那一场大雨后,江南没了大旱,她再没见过他,被他轻轻牵过的小手,从此拿起了木剑。
恋人有几多能相伴于黄昏,幸好人间尚有不少幸运事。
杨白花此时重新牵过那双红酥手,那双手的主人温柔偎在他怀中,他觉得自己才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
夕阳渐渐落下,除了满山枯树,和一城微风。
天地间再无它,就这样坐着她与他。
慕容青虞此刻就这样静静的倚在他肩头,看着他那张温柔的侧脸,总觉得怎么也看不够,更看不厌。
“明日我就走了,你不必送我,回了家,我就在我家里等你,你要是敢不回来,哼哼。”慕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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