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阶梯也矮,应该没什么事。”
其实他心中有自己的计较。这些人中属他的资格最老,徐斯临毕竟是徐延的儿子,如果事情闹大了,他也不好向徐延交待。
正说着,罗元浩在底下喊了声“马车到了”,顾少恒立刻抱起沈青辰,在其他几人的帮扶下下了楼。
因马车狭窄,也坐不下太多人,最后便只顾少恒搀着青辰坐上了马车。
徐斯临站在酒馆门口,面无表情地望着马车渐行渐远,一句话也没有说。
那一瞬间柔软的触感犹在指尖,真实,又很不真实,让他心绪难平。
街道上行人依旧来来往往,一阵阵轻尘飞扬。
上了马车,顾少恒一直小心地照顾沈青辰。因不知道她还伤到了什么地方,他也不敢随便碰她,只是让她斜靠在自己的胸前,手臂虚虚地搂着她的腰。
阳光透过帘逢,洒了一道细细的光在青辰的脸上,清俊的脸庞有些苍白,额角的猩红显得特别突兀。顾少恒也是第一次看见她睡着的样子,感叹之余一阵心疼。
过了一会儿后,沈青辰终于悠悠转醒。
她抬手挡了下射进来的光线,只觉得额角和嘴唇有些发疼,手肘火辣辣的,想来是擦破了,脚踝也在隐隐作痛。
“你醒了?伤口疼不疼,可还有哪儿不舒服?”顾少恒忙见她醒了,又高兴又担心。
青辰摇摇头,“我没事。”
顾少恒说要带她去医馆,她担心自己的身份不肯去,他却不依不饶,最后她只能央他把她送到程奕那去,他答应了。
马车因被顾少恒一直催促,走的很急,车厢不停地摇晃。
青辰回忆起摔下楼前的情景,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她隐约记得,徐斯临试图去拉她,碰到了她的胸口,虽是有束带,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什么异常。
他素来与自己不对付,万一他起了疑心,自己该怎么办?她还有很多事情想做,不想就这么被拆穿身份,脑袋搬家。
……
到了程奕的医馆,顾少恒扶着沈青辰进了屋,急切地大喊了三声“大夫”。
一身蓝色粗布衣裳的程奕才从里屋出来,乍见沈青辰的伤口,他眉头一皱“哟”了一声,“破相了?”
顾少恒听了很不乐意,“怎么说话呢你,不过是额头破了点皮,流了点血罢了。”
程奕拍了拍袖子,“那你紧张什么?”
顾少恒:“……”
沈青辰将程奕拖到里屋交待了两句,后来两人出来,程奕只说伤势无碍,配合着把将信将疑的顾少恒打发走了。
“青辰,明日你便在家好好休息,我替你告假。”他走的时候没乘马车,付了钱后把车留给了沈青辰。
程奕这才好好为青辰检查伤势。她的额头、嘴唇、两边手肘、一边膝盖和一只脚踝都受伤了,外伤倒还好,上些药也不耽误什么事,就是脚踝扭了,她走路有些不便,一用力就吃痛。
程奕要替她宽衣,看有没有其他的伤,沈青辰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腕,双眸恳切地望着他,“程奕,我不方便。”
虽然程奕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但青辰不想增加他的困扰,还是决定保守秘密。
“好。”他痛快道。知道她不愿意说,他也一个字都没有追问。
青辰很感激,心只道下回还得给他多塞点银子。
程奕洗了手,捧着石臼开始捣草药,“你是不是又想着给我枕头底下塞钱?算了吧,你那点银子还是多买两斤肉吃的好,身上就没几两肉。真想谢我,就把你那位有晕血症的老师带来,我将他治好了,他赏得肯定比你给的多。”
沈青辰正揉着脚腕,听了虚弱地笑了一下。
当初还以为他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他还惦记着。她如何不清楚,程奕让她把宋越带来,才不是图什么赏银,不过是想在这位大人身上施展一下自己的医术,让宋越关照她罢了。
直到了华灯初上时,程奕为沈青辰处理了所有的伤,她才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是夜,内阁首辅的府邸内,徐斯临穿着一身雪青色绸子薄衫,双唇紧抿地坐在案几前,手边一册书已久久没有翻页。
金色莲形的灯盏发出明亮的光,照在他的薄衫上,下面是微微起伏的强健胸膛。
他有些恍惚,看到灯光就像看到洒在酒馆长廊的夕阳。那个人清俊的脸原本有些微红,随着她字字带嘲的嘴一张一合,不知哪里来的愠气陡升,才慢慢变得有点苍白。然后她就摔下去了,闭上了眼。
也不知道,她现在醒过来没有。
徐斯临微眯着眼,慢慢伸出右掌,置于灯前看了看。
下午那种指尖的触感似乎变弱了,只是记忆依然鲜明。那分明就是柔软的一团,不像是男子身上该有的。
可那人跟他一样是庶吉士,未来是要入朝为官的,怎么可能是个女人?自乡试、会试到殿试,每一次考试前官府都是要核对他们的户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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