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没有。三天的时间里,朝中也好,路上也罢,哪里都没有宋越的身影。他就像是突然被从她的生活中抽离了,让她领悟,他与她再无关系。
一直到上马车前的一刻,青辰还在想,他会不会突然出现,哪怕只说一句再见。
但是他没有来。
这让她的领悟得到了彻底的印证。
坐在马车里,青辰不由想起了与他一起相处的那些情景,怀柔客栈的深夜独处,买年货时他认真挑选的模样,年三十雪夜里的初次拥吻,大朝会分别一日的心乱与忐忑……最后的独处,是他站在她的身后,在暖暖的炉火照耀下,温柔地为她缠上裹胸……不知不觉间,他们两人竟已累积了这么多的共同记忆,到了如今,却是随便的一幕都经不起回忆。
因为一想,心就疼。
晨风自帘缝中吹进车厢,青辰微微抬起头,拼命忍住了就要流下的眼泪。
几次深深的呼吸后,她才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从包袱里取出水袋,喂父亲喝了一口。
这时,正在前进的马车却是忽然顿了下,然后停了下来。
车夫的声音随即传来,“大人,您出来看看吧……”
青辰有些困惑地揭开帘子,只见在马车的前方,停着一匹黑色的骏马,马背上的人身姿挺拔,神情淡漠,正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她诧异道。
“送你。”他道,“去云南。”
第130章
“你……”青辰愣了一下,“可你是锦衣卫指挥使,如何能离得开京城?”
“我向皇上告了假。”陆慎云坐在马上看着她,淡淡道。
青辰看了一眼马背上的他,和他简单的行囊,“皇上同意了?”
“ 嗯。”
就在向宋越讨回人情却被断然拒绝后,陆慎云用他的绣春刀在手臂原有的伤口上又划了一刀。那个被白莲教人弄伤的伤口本来已经愈合了一半,这一回却是被他亲手又划开了。而且这一次,他划得更重,更深。
这样做,就是为了向朱瑞告假。而朱瑞在看到他手臂上的血滴到乾清宫光洁明亮的地板上时,立刻就答应了,还嘱咐他好好休息。
刚才急忙前来追青辰的时候,他用力策马勒缰,伤口又有些撕裂了。不过他顾不了这些了,对他来说,能追上她,送她去云南,他已经感到欢喜而激动。只不过惯于藏起心事的他脸上仍旧是淡漠的模样。
青辰看着陆慎云,清晨薄雾中的他穿着一身玄衣,长腿踩在马镫上,双手送送地执着缰绳,背脊直挺。乍一看,他就像是一个侠客,自破晓中来,在未知的前路上与她不期而遇,铁了心要护送她去云南。
这让青辰的心中有些发胀、发酸,在离别的不舍和与某些人错过的失落中,没想到还能在离别的最后一瞬获得他的关心。
只是静默片刻后,她却微笑着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到底要去云南任职,你送我去,谁又送你回来呢?还是不要送了。”
陆慎云却坚持道:“不单是送你。这一路上,我顺便追查白莲教的踪迹。”
锦衣卫这么多人,千里追查白莲教这么辛苦的事,何至让堂堂指挥使亲自出马?他的心思她懂。
“那好吧。”青辰对他微微一笑,“你吃过早饭了吗?”
陆慎云一早去告了假,然后便追了出来,早膳还未来得及用。这会面对青辰的发问,老实地摇了摇头。
青辰对他招了招手,“我做了馒头,你过来,先到车里来吃吧。”
他点点头,下了马,把马系在一旁的树上,然后上了马车。青辰从包袱里取了个馒头,剥了馒头底下的纸,递给他,“吃吧,还热着呢。我今天早上刚做的。”
“谢谢。”陆慎云应了声,接过馒头就塞到了嘴里。
他是一个武将,惯来也不讲究什么斯文,此刻大马金刀地坐着,大口而专注地吃着馒头,吃得津津有味,就像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山珍海味。
青辰弯了弯嘴角:“好吃吗?”
他的嘴被塞得满满的,此时只顾得上点了点头。
青辰又取了自己的水袋,递给他,“别噎着了,喝点水吧。”
陆慎云呆了一下,沉默地接过水袋,吃完手里的馒头后,他拔掉塞子喝了一口。
清水自喉管而下,凉凉的,好像微微发甜。
他擦了下嘴角残留的水滴,然后将水袋还给她。
“不喝了?好点了吗?还要不要再吃一个?”
他摇摇头,“饱了。”
车厢内空间窄,三个人坐着很挤,老沈这时伸手碰了碰他的肩。陆慎云转头看了看他,为他扶好了身后滑落的外衣,“老伯想要什么?”
“他不要什么。”青辰道,“可能是知道自己要走了,有些舍不得,见你来送他,他心里激动。”
上了年纪的人,总是念旧的,害怕离别与孤独。她爹虽然有癔症,脑子不清醒,但在情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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