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千多天,初一军训她肚子也这样疼。也是坐在出租车上,当时也是不肯把目光移开她一秒吧。时空会连线,记忆在穿针,那时的担心害怕举目无措跟现在相较,冷静地多吧。又或许是因为习惯了,习惯偶尔跟她闹个矛盾,习惯她不舒服的时候,陪着她,习惯她撒娇耍横……唇线柔软,霓虹灯只肯给她们渡上淡黄色光圈。
瓷白的小脸安然沉睡,这样就长大了,董冥灿看着女孩的头发从长到短,又从短到长。心里涌动一股自豪感,自己是满满陪她从十岁到十五岁的人,都说十年纪念,那贪心点,五年可不可以?
等董冥灿把夏凝昕送到床上,把被子给她盖好,给她端了杯温水,夏凝昕才装作放松点脸色,倏然间想起件事:“灿灿,你把手机借我一下。”
“干什么?”董冥灿随意一问就给了她,拿起书架上几年没换过的一本书,简爱对罗切斯特说的这句话乍现在她眼里,乎乎地又流到心里: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忍不住要去看他,就像口干舌燥的人明知水里有毒还要喝一样。措不及防的通体感受将她袭了个遍。耳朵边夏凝昕酥人心肠的诺诺音:“我,就是,刚刚走的时候郑恒达,他叫我们到家了给他发个短信。”
声音随着董冥灿慢慢转向她,渐入无人之境。夏凝昕不敢说,其实他说的是打电话给他。又给自己在心里打气,灿灿不喜欢我跟他讲话,一是为了自己的学习,二是怕家人发现,三是……夏凝昕第一次用小心肠的想法保护她:没有男生喜欢灿灿,我有喜欢的男生喜欢,她心里不好受。
暗暗想着,夏凝昕腰杆挺直了些,可一想起上次灿灿这么凶吼自己,她又往背后的枕头靠了靠。
“哦……那你说完了吗?”
怯生生,双颦泄出不解:“嗯。”夏凝昕点了点头。
“讲完了就给我吧。”
粉白的掌心有三条很深的纹路,往床边挪动身子,夏凝昕放了上去,就看见灿灿把那本黄皮子的书放回书柜,眼里没有色彩,就跟她看别人一样。
收拢被子,她突然觉得肚子有一根筋疼了一下。
“你休息吧,我先回了。”董冥灿尽量平复,对着柜子说了一句,就朝右边门口走。
“不坐……会,吗……”连影子都消失地飞快,夏凝昕鼻息呐出点点失落:她之前都会陪我的。
庭院寂寥无声,朱砂门偶有贩卖走卒,儿童喜乐跳蹿进夏凝昕耷拉着的瞳孔里,刚刚去找灿灿,她只一个劲地拉二胡,赛马,二泉映月都是些书本上的练习曲,夏凝昕不喜欢,她喜欢风居住的街道……学钢琴的有个原因就是因为,第一次妈妈带自己到间全是各色不同乐器的练习社,挂在墙壁上有黄桃色的木吉他,还有泛着黑光的电吉他,古筝的线有好多条线,她的手只能覆盖四根,有个哥哥在打鼓,夏凝昕认真听着,耳朵痒痒的,被还有很多见不出名字的乐器吸引。妈妈问自己要选哪个,夏凝昕摇了摇头,一定要选吗?
身后有音乐传来,丝竹绕耳,管弦交汇,滴答滴。“妈妈,这是什么?”罗丽弯下腰蹲在她面前:“这是二胡。”
“那,那个姐姐弹的是不是钢琴?”夏凝昕看妈妈含笑点头。又听了琴瑟和鸣的天籁,对她妈妈说:“我想学钢琴。”两番纠结之后,夏凝昕以拉二胡的人是个哥哥忍痛放弃。后来,她知道了这首歌的名字,也渐渐听懂这首歌的谱子,再到后来她自己能弹了,在到现在,董冥灿的琴筒里传出来了……
夏凝昕噌地一声,小腿一蹬从小板凳上跑到灿灿的房间,倚在门上,如痴如醉地徜徉在满是樱花的街道,乐音成风穿过散在地上的花瓣,阳光菲薄跳进面前人的手掌心,恋恋不舍一曲结束,夏凝昕蹦跶地牵起董冥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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