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清醒过来的南华老道发现自己被绳索反绑了双手躺卧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想起身,却怎么也站不起来,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双脚也给绑了,他又惊又恐地冲着面前的小卜同学吼道:“为何绑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心中冷笑一声,与南华老道那急不可耐的吼叫声相比,小卜同学却是淡定多了,他装模作样地摇了一会儿羽扇,觉得骚包够了,这才冲着南华老道厉声地喝斥道:“杂毛老道,尔传张角妖书《太平要术》,煽动其起兵造反,祸乱天下,致使礼崩乐坏,天下不安,人臣篡逆,纲常失纪,道德沦丧,兵劫连年,生灵涂炭。如此罪魁祸首,如何绑尔不得?”
小卜同学喘着粗气将一连串他所知道的那些斥责他人的话在一口气之间全都给倒了出来,话说用文言文去斥责别人可不容易,还好小卜同学跟巴度鲁学了两个月的上古汉语,也算是能从嘴中蹦出几个词来,小卜同学此时也管不上用词是否适当了,总之一股脑先把自己所知道的全倒出来,把南华老道先唬住就对了。
南华老道闻言,心中不由得重重地咯噔了一下,暗忖道:“想当年自己的师傅的确是将《太平要术》传给了张角,但同时也下了封口令,命其不能将此事宣扬出去,知道《太平要术》得自我南华一脉这个秘密的也就了了几人,最后张角直至病亡也不曾向他人提起,连同秘密一起带进了棺材,这个秘密除了自己以外,应该再也没人知道才对,那么眼前这个骚包到不行的家伙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南华老道带着深深的疑惑,犹豫了半天终于出言问道:“汝为何人?何以得知此等秘事?”
小卜同学下意识地反问道:“秘事?”
小卜同学看到南华老道疑惑而又认真的表情不似作假,这回倒是轮到他错愕了,心道:“这算是哪门子秘事,那个装神弄鬼的南华老仙把《太平要术》传给张角三兄弟,《三国演义》开篇不就是这么写的吗?咋成秘事了?”
这也不能怪小卜同学不知道,由于当年张角和南华老道有秘密协议,不能暴露传授《太平要术》一事,张角在创建太平道之始,对外也就只好打着的黄老学说的旗号,其纲领、目标、教义、称号、教区组织、口号、宗教仪式、活动内容、传教方式等虽然实际上全都采用自《太平要术》,但对外却宣称引据《太平经》,因为《太平要术》和《太平经》均源自老庄学说,系出道家同门,张角如此编排谎言倒也没有引人怀疑。所以,在当时人们的认知里,都认为太平道是张角根据《太平经》自创的,而太平道真正的理论纲领《太平要术》却是鲜为人知,于是,正史中关于张角的记载,仅限于《太平经》,而没有《太平要术》。
三国时代结束,天下归晋以后,南华老道和《太平要术》一说才开始在民间有所传播,传播这事的人自然就是知道内情的南华一脉的徒子徒孙。时至元明,罗贯中这位大叔写书了,他为了给自己的作品《三国志通俗演义》搞点噱头,增加点神秘感和志怪色彩,并没有沿用正史中记载的《太平经》一说,而是采用了民间传说,南华老仙传授《太平要术》一说。
小卜同学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历史,但也不会告诉他是《三国演义》里说的,于是装作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说道:“我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能通晓五百年的身前身后之事,如此小事岂能矇我呼?”
“当真?”南华老道眼中怀疑的神色仍然浓厚,显然是不大相信小卜同学的话。
“当真。”小卜同学继续扮作高人,骚包地摇了摇羽扇说道。
“既然如此,汝定必知晓当年传张角《太平要术》乃我师,而非我也。”
“自然知晓。”小卜同学想都没想便答道。
“如此……方才又是何人言及乃我传张角妖书《太平要术》?”南华老道言罢,嘴角发出一丝冷笑。小卜同学这才想起了自己此前说《太平要术》是眼前这个南华传给张角的,后来中了他的套,又承认自己知道《太平要术》是这人的师傅传给张角的,如此一来,还真有点前后矛盾。
不过小卜同学也不慌张,其实也没什么好慌张的,自从来到三国时代以后,他早就练就了一身忽悠人的好本领,再说了,被绑在地上的又不是他,他自然没什么好怕的,于是张口忽悠道。
“南华一脉道号代代单传,自二代伊始便沿用道号‘南华’至今,尔与尔师皆称南华,如此称尔传张角《太平要术》亦乃南华传之,有何不可也?”
“什么?连我们南华一脉沿用道号的事也知道?难道此人真的能知身前身后五百年?”南华老道这回真的吃惊不少,因为南华道号沿袭一事,除了他们师徒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了,如今小卜同学却轻易道破,不禁让南华老道大吃一惊,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没准眼前这人真的道行极高,能掐会算,知晓过去未来。
南华老道心中虽然仍有不忿,但见小卜同学所说之话句句不假,道行之高深是他生平未见,于是说话客气了很多,本想称呼他为道友的,可是见小卜同学儒士打扮,不像道家之人,话到嘴边还是将道友二字改口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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