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县主一个人?
大瑞的人先是一愣,随即振臂欢呼起来。
他们太了解自己的县主了。这般冰清玉洁的女孩子,怎么会像北胡人说的那么不堪?如果不是她做错了什么,那么……就一定是无耻的北胡人构陷了!
所有人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大家都怕死,但汉人历来注重名节,尤其是女孩子的;北胡人如此无理取闹,不仅侮辱了广灵县主,还侮辱了大瑞使团的所有人。哪怕是为了让这捏造出来的奇耻大辱不再重演,他们也一定要讨个说法。
而北胡人的反应,就很有趣了。
带头叫骂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似乎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在人群到来后嚷得最欢的那个叫苏克勒的看守也有点不知所措,他搔了搔头,方才冷笑道:“一个婢女为了护主,竟然能编出这等弥天大谎来。毡房里就是两个人,怎么可能有错?你该不会是眼睛不好吧,眼瞎的人也能伺候人么?告诉你,老子可在这儿守着呢,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别说一个大活人了……”
适才他言之凿凿地嚷来嚷去,内容也不过是他看守得如何如何辛苦才把人堵在里面,现场又是如何如何的不堪入目,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邀功。如今,有人说他所做的一切都白干了,他当然不乐意。
苏克勒叉着腰骂了莲儿半天,好在满心都挂念着小姐的莲儿半点都没听进去。说不得,他只好撸胳膊挽袖子粗鲁地推开莲儿,想自己进去一探究竟。
结果,还没等他迈进门去,就有一道身影把他挤到了一边。
是阿古莱?
见场面忽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围观群众又兴奋了。许多人涌到前面,似乎也想进去一探究竟;不少人都在高声议论着眼前的景况,有的人甚至大声嘲笑着苏克勒,估计是和他比较熟识的人。
须臾,阴沉着脸的阿古莱从里面走了出来。
里面确如莲儿所说,只有夏晗雪一个人。那么,萧靖去哪儿了?
毡房是早就安排好的,没有谁比他们更了解它的状况。整个房间里根本就无处藏人,更没有什么地道之类的机关,只要萧靖没有飞天遁地之能,他就应该插翅难飞。
莫非……
阿古莱忽然心念一动。他望向了毡房的另一侧……果不其然,本该守在门旁的乌格拉不见了,估计是趁着刚才的混乱偷偷溜掉了。
人群中,有个家伙站在了一处不太起眼的地方。
不难看出,他和身边的人都有些区别。久居上位者自然有种与众不同的气势,身边或活跃或跳脱的人都有意无意地站得离他远了些。
对,这位便是北胡的少主。
尽管为了保持低调,稍稍低着头的他把毡帽拉得很低,可若是离得近些,还是能看到他眼中的阴郁。
恼怒、羞愤、杀意……就在一盏茶之前,他的眼神还不是这样的。
那时,他的目光里散发着讥诮与得意:
大瑞人不是最讲究什么“礼义廉耻”么?呵,如果他们的县主在出嫁前夕成了一个在异国他乡也要急着偷人的***子,那南朝的君臣只能羞得找地缝钻进去了吧?
这事肯定会成为天下的笑柄。不仅是北胡和大瑞,我要让周边所有的国家都知道,道貌岸然的大瑞是怎样一个鼠窃狗偷的玩意!
什么礼仪德化,都是狗屁。这天底下从来都是谁的拳头大谁决定规则,就凭你们这群卑贱的南人,也配跟我草原霸主玩什么“天朝上国”?
你们就是拘泥于那些条条框框,才变得像今天这般迂腐懦弱的!而我,就是要在大瑞最擅长和自得的“战场”上让它颜面扫地!
直接杀光再冠以污名确实简单得很,可那样就没有意思了……他想要看到的,是一张张绝望的面孔,还有他们在被杀死之前所表现出来的羞赧与不甘。
再说,王庭的人也在这里,至少还是要做做表面工夫的。
与车舍里部落有来往的国家和部族也不少,附近就住着不少各种商队和旅人。由他们把消息扩散开去,整件事也能多上不少的真实性,南朝就百口莫辩了。
一旦木已成舟,即便大瑞使团看出其中有蹊跷又能如何?给萧靖和夏晗雪下的是最刚烈的猛药,最有趣的是,服用了这种药的人还会在事后忘记之前遭遇的部分细节。不管怎么说,只要两人造成了一番**的既成事实,理就在北胡一边,任你说破天去也没用。
若大瑞的人不服想要狡辩,直接找个婆子验一验身子不就好了?
至于萧靖……
他不是一向喊着什么“以天下为己任”么?
一个如此崇高、一直在为陌生人奔走呼号的好人,到头来却成了整场战争的导火索,成了在南朝被千夫所指的罪人。
这不是很有趣、很讽刺么?
大瑞人最喜欢指摘和嗤之以鼻的便是管不住下半身的人。尽管批评别人的“道德之士”很可能自己都有严重的问题,可大家还是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并以此为乐。
根本就不用谁来推波助澜,早就看报纸不顺眼的那群人会一拥而上。不出一个月,镜报的名声就会被搞臭,萧靖也会成为“伪君子”的代名词,被各路人马批判得身败名裂,连渣都不剩。
有鉴于此,车舍里的少主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杀他?是让萧靖死了,还是让他以最恶心的方式活下去?
这,就全看自己的心情了!
可是,眼前的结果实在出人意料,所有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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