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她连最坏的情况都已想过,还怕独孤翊有什么阴谋呢……无论他有什么阴谋,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她,只想求个解脱……
还好,还好在这之前,她知道舞儿并没有真的失忆……那她,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此时,已经深夜,布置华贵的新房内,点着臂粗的大红蜡烛,屋内静悄悄地,除过她之外,再无一人。绝姒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此时屋内应该有侍女才对。
刚才在殿堂上与司空离匆匆一面,相比之前在尘家庄的数次见面,并没有太大的感觉,相反的,她不喜欢司空离看她的眼神。现在,她只需要安静地坐在这里等着新郎来掀盖头就便成了吧。
忽而,隔着几重红纱传来门扉的吱呀声,绝姒以为司空离,谁知第一个进入喜房的并不是她的夫君,而是——独孤翊。
绝姒抬眸,瞧见一身藏蓝袍子的独孤翊,明亮的灯光下,他湛蓝的眸看起来璀璨的不可思议。她有些微讶,没料到独孤翊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在太子之前地入喜房。
绝姒还未开口,独孤翊走了上来,看了眼绝姒怀里的那个玉枕,以及绝姒脸上的惊讶与担忧,“放心,不会有人进来,司空离短时间也摆脱不了那么多应酬。”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绝姒蹙眉,终于知道为何屋内没有一个侍女。
“没什么,只让她们多睡一会儿而已。”独孤翊的眸在光下闪烁,他又朝绝姒迈去一步,高大的身躯所散发出的强势气息逼得绝姒不得不垂下眸。
“哥,你还是先出去吧,被发现了不好。”绝姒不自在地避开他的视线,有种不祥的预感。
独孤翊没开口,只是从她的怀里拿走了玉枕,挑眉道,“这也是你的嫁妆?真是个精致的玉枕,期待你与太子能同床共枕?”
独孤翊的语气让绝姒的不安在心底扩散开来,她抬眸,望着独孤翊,将玉枕拿回放在床上,“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果不然,独孤翊沉默半晌,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塞进绝姒的手中,刚毅的唇角勾起一抹笑,“你早就料到我有事会找你?”
“不然呢?还有什么理由能说服我自己去相信,你只是为我好,想让我有个好归宿?更何况,在你眼里,我曾经背叛过你。”绝姒静静地望着独孤翊,眼底没有挣扎,没有懊悔,甚至没有埋怨,平静的如一汪没有涟漪的湖水。
独孤翊静静地看着绝姒,那张没有任何怨恨的脸,突然让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的卑劣感,然而,想起太子之位,他很快地将那仅有一点罪恶感压入心底。
“不用急,我会给你一个月的期限。在这一个月中,你想要在哪一天将药放入他的酒中就哪一天,我不逼你。”独孤翊看着绝姒的眼睛,慢慢说着。
“然后我就会被扣上两个名号,寡妇跟罪犯。”绝姒勾唇浅笑,望着独孤翊充满贵气和威严的浓眉,语气并未因独孤翊看似好意的一个月期限而缓和,甚至有些讽刺,“这一箭双雕的计划,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独孤翊被绝姒明亮的眼神看得一阵刺眼,他微微后退,勾唇掩盖自己些微的心慌,“我只要知道你答应我就好。”
“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你。”绝姒转身背对独孤翊,淡淡的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会照你所说做的。”
“希望你这次不要再让我失望。”独孤翊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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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绝姒与司空离的婚礼回来后舞儿就一直昏昏沉沉,直到天色微黯,溪孟安才哄着舞儿慢慢入睡。
轻轻地掩上门,溪孟安眸里幽光流转着,望向门边的尹昭,“我刚请大夫为她把了脉,她的确中了毒。”
尹昭顿了片刻,“主子认为是……凝魂露?”
“你以为还有什么能让人产生幻觉?”溪孟安星般灿烂的眸望着尹昭,“因为曾经那些回忆都是深深印在脑子中的,虽然她不记得,但一旦有什么东西能将那些画面引现出来,就另当别论了。”
“主子认为是莹?”
“不然呢?莹一直不喜欢舞儿,更是处处针对舞儿,她昨天不是说过绝不会放任舞儿嫁给我么?”溪孟安叹了口气,“我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怀疑她,毕竟,她是有动机的。”
“如果真是莹呢?主子准备怎么做?”尹昭想起昨天下午经过厨房时,不经意撇到的那抹黑影,心底有些不安。难道莹是在那个时候,在绝舞姑娘的饭中放了凝魂露,才导致绝舞姑娘傍晚时发烧并出现幻觉?
溪孟安没有回答尹昭,只是转身离开,“去帮我查清是不是莹。”
“……是。”
溪孟安敏感地觉察到尹昭短暂的停顿,他止住脚步,回眸望着垂首的尹昭,又走了过去,“刚才的迟疑怎么解释?”
“诶?”尹昭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耳后,“属下没有迟疑。”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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