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被他吓了一跳,忙去捡滚在地上的巾帕,“好了好了,房间里没有人,阿摩,快躺好,你这样猛起猛坐的,待会儿头要晕了。”
这便是听到了。
杨广一阵头晕目眩,看着面前的人,心直直沉到了谷底,混沌的酒意彻底清醒过来,待他反应过来,手已经不自觉握在袖间的匕首上了。
第26章 大概是真见鬼了
杨广只坐着不动,一手握在袖间。
贺盾知道他袖子里藏了些什么,自上次被宇文赟追杀以后,陛下手臂上都绑着把小匕首,只有成人巴掌那么大,机扣藏在隐蔽又顺手的地方,要用的时候轻轻按一下,匕首就会弹出来。
这一整个下午都提着精神不敢放松,又喝了酒,现在心里估计是难受坏了。
贺盾拿热巾帕捂着他的手拖过来,发现即僵硬又冰凉,就先给他暖了暖,“今日是不是穿少了。”
杨广却是紧绷了心神,一时间脑子里走马观花一样,诸多念头闪过,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也许在想他要不要立马拔出匕首先下手为强,或者阿月是不是发现他起杀心了,又或许在想杀人后有什么理由可以搪塞过去,他又需要做些什么伪装……
念头很多,很杂,导致他反应很慢,手指尖都没动一下,等眼前清明了,看着咫尺间心无旁骛正给他暖手的人,心里就如同受了重重一击,闷痛得让他喘气都有些费劲,方才的事又提醒他此人不能留。
阿月这么呆这么蠢,正巧不是他的对手。
杨广慢慢喘了口气,脊背紧绷,面上无绪无波,薄唇紧抿,眼眸里黑得看不见尽头,整张脸隐在阴影里几乎和黑夜融成一体了。
两人在一处也有五六年的光景,贺盾对杨广熟悉之极,这股浓浓的难受僵硬她几乎是立时就感受到了,唉,出生在这个年代投胎就变成了一门技术活,运气不好又不安于室的,就要破除规则,逆天而行,总是要付出很多。
这大概是陛下少年时期最难受的一天罢,可能没有之一了。
贺盾偏头看了看天色,见夕阳西下天快黑了,左右想了想,还是将巾帕扔到了一边,握着他的手把人从床榻上拉起来,温声道,“阿摩,恰好你生辰快到了,我给你准备了生辰礼,你要是醉得不是很厉害,我现在带你去看好不好。”
现下虽是二三月间,但这几日艳阳高照,春暖花开,并不是很冷,晚间夕阳西下,还有万丈红霞,也算是应景了。
生辰礼物……
杨广在床榻上坐得太久,被拉下来就踉跄了一步,整个人都压在了这副瘦弱的肩头上,瘦弱,冰凉,但熟悉又安心,熟悉安心得他睡不着的时候只要抱着他,困意立马能上来。
杨广心里翻腾,直起身体喘了两口气,声音干哑,“煮蛋有什么好看的。”
贺盾听得咧嘴笑了一声,一边扶着他往外走,一边道,“生辰吃鸡蛋不是这边的风俗么,那只是附加项目,我送你的是另外一项大的,不过就是有点远,阿摩你还是站直了自己走,不然要累死我了。”
恰巧铭心进来,说是浴池那边准备好了让他们过去,贺盾朝他摆摆手道,“铭心我和阿摩回国公府去拿点书,全当给阿摩散散酒气,铭心你自休息去,不用管我们。”现下宫里朝堂忙成一团,御书房的烛火这几日就没熄过,独孤伽罗暂时也顾不上他们这边,他两个出宫跑一趟倒也不打紧。
铭心应了,贺盾拿着宫牌,扶着杨广出了宫,要了匹马,自己先上去了,朝陛下伸手道,“阿摩,你还好么,我拉你上来。”
他好得很,脑子神志都很清醒,杨广在下面站着不动,“去哪儿?”
若是去了热闹的街上,他还当真不好下手了,说起来阿月就很喜欢热闹的街道,时不时就要出府逛逛什么,他也不买东西,就是干逛,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若是看见什么趣闻,或者在外悬壶济世地跑一天,回来可就要高兴上好一阵子的。
杨广想着自己笑了一声,只那笑还没起出个弧度,又慢慢冷淡凝固下来,最后死水无波了。
陛下就只看着她站着不动,要笑不笑的,一张俊脸看起来特别奇怪,贺盾知道他心情不好,又朝他伸了伸手,好声好气极力推销,“阿摩,你跟我来,我保准你会喜欢的,你看了要是不开心,我再想办法另外送你一样让你开心的。”贺盾是吹牛皮,除了这个和江山,贺盾还真不知道陛下还有什么喜好,萧皇后算其中之一罢,可这个她也做不了主,还要等上几个月的。
杨广不发话,心说除了能立马当上太子,或者当上皇帝,他想不出什么事能让他开心的,他对人生中的第一份生辰礼也不感兴趣,等以后他有权有势,他也像大哥一样,前拥后簇的奢华浪费又如何。
杨广看着远处暗沉沉的天,只觉有些喘不过气来,等回过神,人已经先一步将面前这只细细软软的手握进掌心里,翻身上马坐在他背后了。
贺盾见他动作利落,扭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阿摩你一点都没醉呀,方才我还想你要是不想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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