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心平气和道:“不知道,不过刺客伪装成了我们沙陀骑兵,射进玄友廉心口的箭镞上有我们的印记。”
“伪装?”李五下意识地坐直身子,眼神变得凛厉起来,“是伪装吗?”
李继勉道:“你别这么看我,我真要杀他没必要遮掩。战场之上三军箭镞随处可得,说明不了什么。我反复调查确认过了,刺客绝对不是我们晋李的人,是沈修秦离翎那里做的还是玄衣军内部出了什么问题,我不知道,也没兴趣去查。”
李五犹豫了一下:“会是邴文渊吗?”毕竟他一直想杀玄友廉,将玄友廉的动向出卖给李继勉也是为了除去他。
李继勉道:“不知道,这件事你有兴趣你自己慢慢查去吧,别听了谣言栽到我头上就行。”
李继勉转身:“行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走了。”
李五顿时意识到李继勉临行前特地将玄友廉的事情说出,就是怕她误会,叫住他道:“小将军,你等等。”
李继勉停住脚步:“别问我了,一会李从义来了你问他去,我不想管这事。”
“不是的……”李五伸手抓住他的衣角,“此番一去,你——万事小心。”
李继勉走后,李五实在疲乏的厉害,打发走了小鲤,一个人躺上床睡了起来。然而身子是极累的,脑子却越来越清醒,根本睡不着,脑海里反复想着李文治在宿方那里情况如何,然而想得更多的却是玄友廉倒底是生是死。
李继勉临走前的那番话应该是真的,他是那种做了就敢当的男人,没必要编谎话欺骗她。那么会是谁要置玄友廉于死地?
半个月前她舍弃生死前往晋兵大营求助,以至被李继勉所俘,然而最终竟还是没让玄友廉逃过这劫,难道比上一世多活了六年,他此世的气数已尽了吗?
不,不会的,玄友廉绝不可能那么容易死去的。
“大人?”门外传来小鲤刻意压低的声音,后面的声音太小,李五听不见了,不一会小鲤轻手轻脚地推门而进。李五趴在床上,侧头看她手上拿着药膏以及热水毛巾,看模样似是打算趁她熟睡的时候替她热敷上药、活血祛瘀。而小鲤没有发现她醒着,一举一动都放得极松,怕将她吵醒。
李五看她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模样着实有累,开口道:“小鲤。”
小鲤吓了一跳:“啊,姑娘,我吵醒你了?”
李五道:“门外有人?”
“是的,是小将军身边的李从义大人。”
李继勉临走说将李从义留下听她差遣,看来不是敷衍,以李从义闷沉的性格,也不知道在屋子外面站了多久。
“你叫他进来。”
小鲤犹豫道:“姑娘真的要叫他进来?”
李五触上小鲤表情古怪且微微发红的脸,顿时意识到自己这模样见不得人,忙道:“不不不,不用他进来,这样,你把他叫到门外,我没力气大声说话,你帮我转述给他,让他站在门口回答。”
小鲤道:“是。”
李五当即将自己要问的问题一一抛出,无外乎是问李文治和玄友廉的情况,以及最近齐晋梁三军的战事情况。李继勉下了命令让李从义听从李五调遣,李从义对她的提问没有任何隐瞒,据实说了。两人隔着门对话,由小鲤转述,这样交流了半个时辰,李五了解眼下的形势。
李文治那边虽然跟汉唐干了一仗,被打得丢盔弃甲狼狈而逃,但后来转头攻打一个军阀小头目何自泉所占的地盘时,成功将何自泉杀了,抢占了他的地盘,收缴了他麾下的流民匪兵。当然这种小打小闹对比这眼下京畿道内三方巨头撕杀角斗,简直就是小孩子打架,但总归对于刚离开洛阳的李文治来讲,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开始。李五不求李文治以及解理、白绪宁等人一下子就能在南方闯出一片天地来,只求他们在南方扎稳脚步,逐步扩建。
但是……李五还是有点担心。
李五知道自己弟弟的性格的,不谈稳重,但也是一个中规中矩、不会冒进冲动的孩子,送走他前,她曾千叮咛万嘱咐,去往南方后,不要急功冒进,更不要与汉唐为敌。汉唐虽为南方小国,但有了晋李的支持后,眼下在南方也算是诸多小国中的霸主。结果他们还是与汉唐发生了冲突,从李从义的表述中看,还是他们主动去汉唐国边境挑衅,才遭到汉唐军队的围攻。如果不是李文治的决定,难不成是解理与白绪宁这些将领们不听她的命令,擅自行动?
而玄友廉那边,自埋伏中箭已过去半个月,虽然人没死,但跟死了没两样,一直昏迷不醒,徐敬仪、申屠元建等人想把他送回京去救治,可又担心他这伤势经不起路上颠簸,要是路上恶化那就更糟糕了,犹豫不决下,便还是留在了高陵城,同时向京城发信,请求迅速派典医署医术高明的大夫过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李五每日便听李从义汇报给她各方消息,虽然依旧行动受限,足不出户,但时刻知晓着外面发生之事。只可惜,李继勉允许她利用晋军的消息渠道探知消息,却无法传递消息出去,就只能自己一个人琢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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