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并不清楚自己哭了,他呆望着黄煜斐,懵懂地,粗粗地喘着气,苍白的脸上显出一种趋于病态的红晕。两片嘴唇微微肿胀,被涎液润得越发红艳,好像在提醒刚才湿淋淋的缠绵。
黄煜斐舔了舔嘴角,指节在他唇下轻轻刮蹭:“机场那次,还给小橘。”
李枳闻言,眼底忽地又滚落下几滴泪珠。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垂头愣了愣,却又哭着笑了。他懊恼地说:“怎么办啊,再喜欢也不能哭吧,我怎么这么娇气,太丢人了。”
黄煜斐没有说话,只是凑过去,把他腮上眼角鼻翼两侧全部亲了一遍,这次是干燥的、平静的亲吻,就好像在替他擦泪一样。李枳只觉得自己更想哭了,可能是因为意识到自己正被宝物一样珍惜着、喜欢着,他觉得自己是有资格哭的人——在这个人面前。
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毕竟这种浪漫的擦泪方式,让人不忍心破坏其成果。
他听见黄煜斐问:“怎么样,有没有觉得累?”
李枳压住忙乱,开口道:“没有,我很舒服,哥技术真的很好……”
黄煜斐笑:“小橘好乖哦,比我想象中学得要快。”
李枳吸了吸鼻子,也弯起眼睛:“多教教我呀,我会学得更快的。”边说他还边摸上自己胯下压着的,那根受冷落许久的大家伙,挑起眉毛笑看黄煜斐,“这里,现在很难受吗?我坐在它身上,它好像挺委屈的。”
他这样子太天真了,却又分明不是在做纯良事儿。黄煜斐攥住他手腕,从自己身上慢慢拿起来,平声道:“慢一些。”
李枳惊讶于他的冷静:“什么?”
黄煜斐直率道:“再摸我会忍不住的。”
李枳眨了眨眼:“不用忍呀,我也硬了。”
黄煜斐半眯起眼睛:“有些事情不需要今天就做完。我们攒住新鲜感,存起来,再一起慢慢地吃掉,不是更好吗?”
他确实不想操之过急。李枳对他来说太不一样了,好像什么易碎的宝物,又好像一片稍触即散的烟雾,即便这气体是滚烫的,是他亲手将其变得沸腾的,却也只能一步一步认认真真地靠近,拢在最纯净的空气里,直至准备充足,再完完全全地吸入身体中。
李枳脸红了:“那等新鲜感吃完了,怎么办?哥还会这么喜欢我吗?”
黄煜斐托住他的屁股大腿,直接把人树袋熊一样抱了起来:“小橘觉得呢?刚才是谁说的一辈子呀。”
李枳心跳得咚咚的,浑身一绷,腰又软了,箍着黄煜斐脖子一副誓死不肯撒手的样子,感觉到两人耳朵相互贴着,随着那人的步子蹭在一起。他哇哇大叫:“这是干嘛?我都这么大人了,哎哥你快点放我下来!”
“不要,让我抱一下,就一小会。”
“我很沉的,你力气真大。”
“这靠的不是力气,是平衡。”
黄煜斐小心跨过地上的吉他,把李枳抱进了院子。
院子里风吹得挺冷,地上有薄薄一层冰,天上有几点不太亮的星星。李枳从刚才火热的念头中稍微清醒过来——他伏在黄煜斐肩上,觉得这人说得有道理,还是一点一点慢慢来比较妥当。同时他也越发确认,这人是认真想要跟自己细水长流地谈对象,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往黄煜斐耳边吹气:“那今晚,哥你能陪我睡吗?我保证不乱摸,光睡觉。很神奇,有你在旁边,我就能睡得特别好。”
黄煜斐亲了亲他的脸表示默认,抱着李枳往东厢走去——那是客厅的位置。他想坐着回复几个工作消息再洗澡上床。今晚他本来也没有着急要走,甚至觉得,附近那套房子暂时这样租着,放在那里备用就行,也不用着急去。
能跟李枳住在这古朴的四合院中,朝朝夕夕相对,做一个有根的人,才是黄煜斐最想要的。
李枳似乎懂了他的意思,被人顶在门板上,扭着腕子想去拧东厢房的门把手,结果还没拧开呢,小院的木门就吱呀一声,推开了——
紧接着,正对他们的门口传来一声惊呼。
李枳年轻漂亮的妈妈站在那里,用大波浪卷捂住嘴巴,长靴上方的裙摆在北风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往上掀。
她身后还跟了个健壮肥腻的中年男人。
他们僵在原地,见鬼一样盯着东厢房门口紧贴着的两人。
李枳一瞬间就烦透了。
他妈妈早就知道他的性取向,也不曾表示过关心抑或惊讶,此时此刻这副夸张模样,在李枳看来,更像是一种嫉妒,抑或嘲笑。
她身后那个中年男人,李枳看着有些眼熟——他想起来这是父亲的债主之一,曾经在他家院墙上用红漆写过欠钱死全家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经常跟母亲一块回来鬼混。此时那男人也是一副看戏的表情,乐滋滋道:“哟,打扰了啊,俩爷们跟这儿干嘛呢?”
李枳觉得,这突然闯入的两人,就好比胡同口那些满嘴东长西短的老太太,让人看见就想避开。可偏偏现在就撞上了。他拍拍黄煜斐的肩膀,示意他先把自己放下,然后冲着门口冷淡道:“妈,春节快乐啊,虽然今儿都初二了,您前两天不是见不着人影吗?”
李枳的妈妈脱下围巾,缓步走进院子,靴子的硬跟在冰面上踏出细碎声响。她隔着李枳三步远,抱胸站定,直接问道:“这人谁啊?”
黄煜斐意识到这是在问自己。他并不清楚李枳有没有向家里坦白性向,于是摆出应酬常用的亲和笑容,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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