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手指,口齿含混不清:“没事,不用看,吃虾不经常这样吗,它过一会儿——”他很快就说不出话了,甚至有点五迷三道,因为黄煜斐竟站起身子,挤过邻桌拼酒的一群上班族,走来了他这边。黄煜斐还抓住了他的手腕。
“李先生?”他听见那人叫他,“弹琴的手,要好好珍惜啊。”
然后李枳就很没出息地把手指从嘴里退了出来。黄煜斐微微俯身,捧着他的手掌,轻轻按了按那根被吸得发白,却仍在汩汩冒血的食指。
李枳又一次觉得他要张嘴把它含住了。
当然又一次是错觉。
“你看,含着它是不够的。”黄煜斐淡淡道。说着他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个创可贴,给李枳平平整整地贴上了。
李枳慌慌张张收回手,深低着头道:“谢谢你。”
黄煜斐神色如常,拍了拍李枳的肩膀,又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招呼老板娘再上两碗杏仁茶,多加核桃糊和牛奶雪糕。
李枳突然抬头看他:“你平时都带着创可贴吗?”
黄煜斐挑出一只基围虾,边剥边说:“没有啊,只是和李先生一同出门,就总想准备周全一些。先前还觉得会不会像小学生郊游一样,准备过度了,现在看来并没有哦。”
李枳举起粥碗,遮住脸喝了一口,才慢慢道:“你比我想象中细心很多,很会照顾人。”
黄煜斐笑:“是吗?我很开心。”
李枳点头:“有女朋友吗?和你在一起女孩儿肯定特别幸福。”
黄煜斐把那只剥好的虾放到李枳盘里,抬眼看他:“李先生很关心我的女友?”
李枳放在桌下的手紧抓着裤缝,只觉得抬头也不是低头也不是,连忙道:“当、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单纯想象你照顾一个姑娘,开车接她陪她吃饭和她聊天什么的,就会感觉很幸福……不对,也不是这个意思。”
黄煜斐打断道:“我没有女友,已经很久没有了。”
“啊?哦,我没想到。”
“而且李先生说的,不都是我对你做的事情吗?”
“……我就随便举个例子。”
黄煜斐弯起眼睛,指指他的盘子:“吃虾。”
老板娘适时地端来两碗糖水。
李枳乖乖蘸了些姜醋,把那只虾放进嘴里。血腥味还没散去,混合着虾肉的鲜嫩,以及醋汁的酸辛,好像比刚才的每一只都好吃。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包着创可贴的手指。
黄煜斐又开口:“其实,我不是对每个人都有耐心,相反我比较情愿独处,只是对李先生是另一种心情。怎么说,有一种‘我就应该照顾这个人’的感觉,很神奇。”
李枳差点把装着核桃糊的勺子丢掉,他瞪着黄煜斐,问道:“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是因为觉得我这种人很新鲜,你以前在自己的圈子里没见过,所以就想逗着玩一下对吗。”
黄煜斐挑眉,那截断的,又不羁又惹眼:“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想要泡你,不要误解。”
“啊?!”
“并且我知道你需要我,”他改口补充,“需要我的照顾。”
李枳心里宛如一万头角马在雨季的非洲草原过河。他脸热手软,心说:怎么又来一遍,难不成是真喜欢我?还泡我呢……不可能的,完全不可能的,如果现在傻不拉几当了真,问人家你是认真的吗,我这人可是开不起玩笑的……妈的一定会被当成二百五吧。
他强迫自己直视黄煜斐的眼睛,平声道:“哦,有人照顾确实挺好的,但我没你想的那么需要。而且我又不是什么女孩子,泡什么的,和我不搭吧。”
黄煜斐擦了擦手:“李先生年纪还是太小。”
李枳故作轻松:“个子矮而已,个子矮就被小看。我每次去便利店买烟人家都要盘问半天简直烦死我。”
黄煜斐望住他的眉眼,神情藏着点温柔笑意,他忽然问道:“真的有二十一岁?喝酒的时候你对我说的。”
李枳面上挂不住:“喂,新葡京满二十一才能进去吧?能不能对自家赌场管理有点信心。”
黄煜斐则不打算给他留余地:“不是阿翔带你们进去的?”
李枳语塞。他回想起当时,宋千好像确实给什么人打了电话,门口拦路的工作人员自己才把自己放了进去,于是此刻也有点心虚,小声道:“得了得了,我十九岁,不好意思混进了大少爷的赌场,你要罚我?”
“你想我罚?怎样罚?”
说这话时他注视着李枳,又是那种“有重量的眼神”。李枳竟然有点期待。他警告自己清醒一点,淡定一点,矜持一点,放下糖水碗,吸了吸鼻子:“我骗了你,我是狗熊……但要罚款我暂时没有啊,昨天全输光了。”
“哈哈,我们先记下来,欠我一个小惩罚。”
“我不抵赖。”李枳悻悻的,盯着桌上虾壳,“我不做狗熊了。”
“不会说你是狗熊,”黄煜斐有点无奈,“李先生吃好了? ”
“吃好了。”
“二十二岁最后几个小时,能不能陪我过?”黄煜斐竟开始字斟酌句了,“一个人的话,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真过生日啊,那好啊,正好我也不知道该干嘛,”李枳嚯地站起来,从椅背上拿起自己的毛领外套,强装镇定地冲黄煜斐笑了笑:“那我能问问吗,现在两个人,你准备带我去干什么?”
黄煜斐也起身,看了一眼柜台边忙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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