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一两日了,听说这里有乐修作怪,便来看一看,”慕云思坦言道。
祁越没想到慕云思没掩饰。照他的说法,似乎与九琴无关了,毕竟杂七杂八的乐修也多得是。
“修琴的乐修?”顾寒这才接话。
慕云思却饶有兴趣一般道:“不知。但我所寻之人以琴为修罢了。”
那女子这时走了出来,先与慕云思道:“这几日确实有个小丫头进来,抱着一张琴,楼里妈妈看她琴弹得好,便收留了。”
“至于这位公子说的,”她又看向顾寒,“除了那个小丫头,还有个新来的乐人,不知公子找哪一个啊?”
“多谢,”顾寒只道。
“稍后还请姑娘代为引路,我想见一见那位小姑娘,”慕云思又对那女子道。
女子应了。
“我进去看一看,”慕云思又看顾寒,“顾公子想寻人,可也进去吗?”
这话摆明是调侃,祁越没看出顾寒的羞恼,反倒觉得自家师兄跟慕云思果真交情不错。他刚要说我也要去,便听唐昭道:“我与师兄一同去吧。师妹你们去街上看看,此时是否仍有尸物。”
“我也想去,”桑落落期待似地道,“让小师弟与杨师兄去街上。小师弟还小,被吓坏了就不好了。”
“姑娘想到哪里去了,我与你们师兄只是去看一看那弹琴的人,”慕云思笑道,“姑娘还是莫要进去的好。”
桑落落很失望地带着她一个师兄一个师弟转出了小巷。
“那里很好玩吗?”祁越看见桑落落的表情,问杨问水。
“这……”杨问水不知该怎么回答“好玩不好玩”,咳了一声道,“师弟有所不知,那里叫做青楼。”
“青楼……”祁越若有所思,“那为什么门上写的不是青楼。”
杨问水正为难地不知道怎么解释,祁越还没一点眼色地等着。桑落落打了杨问水一把,又对祁越热心地笑道:“以后你问问师兄不就好了。杨师兄不知道。”
出了巷口,街上并没尸物骷髅的影子,月色倒不如前一夜清亮,朦朦胧胧的,路边的树干枝叶随风晃,倒看着张牙舞爪,分外狰狞。
“我去那一边看看,师姐你与杨师兄去另一边吧,”祁越指了指街西头。他当然不想跟桑落落一起。
杨问水目光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说话。桑落落斜眼道:“你嫌弃你师姐?”
“没有,”祁越立即道。
桑落落叉着腰大度地挥了挥手:“你去吧。害怕了就往回跑,使劲喊救命也成。”
祁越慢慢走着,方才在那暖香楼前还隐隐可听闻乐声,到了街上一丝也不可闻。他把越昼剑拔出来,剑刃上有淡淡的光,算是划破了周遭沉闷的黑暗。
走了半条街,路上遇见一个骷髅,也不知是不是那驱使者改了主意,骷髅竟朝祁越扑了过来,只不过这骷髅想是在地下有了年头,浑身骨架支支零零,不时地掉下来一根半截。祁越几剑劈过去,那骷髅一半骨架噼啪落地化了灰。祁越刚收剑要走,不想那骷髅余下一半身子仍锲而不舍,歪歪扭扭地朝他走。
好像跟昨晚不太一样,祁越想,又手起剑落地彻底叫那骷髅散了架。
他警惕了些,转身之际一个黑影猛地从街里边蹿出来,这人并不高,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
祁越不假思索地横剑过去,移动身形,拦在了那人面前。
那人举起手中东西迎上祁越的剑,“铛”地一声,不刺耳反如金石之音。他退了几步,左右看看,突然站住不动了。
祁越及时收住剑势,才没捅他一剑。
“你做什么,杀人?”那人剧烈地喘息,不见惊慌,青涩的少年音细腻得很。
祁越比在他胸前的剑稳稳不动,反问道:“你跑什么?”
这时恰挡着月亮的云朵散了些,祁越瞧清楚眼前这少年竟是穿着女孩的衣裳,眉目清秀,身上衣裳和头上发髻都扯了一半。他觉得十分眼熟,再想是初到宛城时街上不小心碰到的那个“女孩”。
那少年笑了声:“我自跑我的,关你何事?”
“你看见慕云思了?”祁越盯着那少年手里的琴,问道。那是一张很漂亮的琴,琴弦上有碧色光华流转,琴身边缘雕镂着青玉花朵,一头垂下碧青流苏。
少年不答,明明剑比在他胸前,他不在乎似的。他顺着祁越的目光看了看自己怀中的琴,语气询问道:“我不认识他,你知道这琴是什么吗?”
祁越没收剑,心中直觉这人是要找的人,慕云思与顾寒过一会儿应当会赶过来。
“你听一听便知道了,”少年拨了拨祁越的剑,手抚上了怀中的琴弦。琴音铮鸣,极快的一串音律,一瞬间传进耳朵。
“你……”祁越一惊,却已晚了。他手脚无力,眼前模糊,越昼剑不听使唤地落在了地上。
那少年看着倒在地上失去意识的祁越,嘴角冷笑。又望了望来路,蹲身把怀里的琴放到祁越身旁。
月亮边的云彩开了又拢,拢了又开。
少年伸手捏着祁越的下颔转过来,他笑得开心又恶毒,小声道:“祝你好运。”
而后起身头也不回地跑进了黑暗中。
二十五、
桑落落与杨问水走到街头,什么也没碰着。两人便又沿着街返了回来。
“鬼的影子都没有,”桑落落打了个哈欠,又拍了把杨问水,“小师弟是不是偷跑去找大师兄了?从东边过来西边都见不着他。”
杨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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