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嗔怒地甩手不理柳千怀了。
“哎……师妹,”柳千怀追赶辛梦琪,看见在路边的慕云思,匆忙地与他点了个头,就急着追上去了。
桑落落低着头,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声音冷静了很多:“……我在外头好几个时辰,先回山上了。如果慕公子有什么需要效劳的,我一定万死不辞。”
桑落落低头匆匆忙忙走了。
慕云思迈下台阶,倏然顿住身形,问身边一个九琴的弟子:“你们那日见得少兴时他在做什么?”
“好像,没做什么就逃跑了……”那弟子想了想道。
桑落落回去后唐昭就叮嘱她注意身体,别乱往山下跑,“阿越的事……你别独自去找何少兴,若再出什么事……”唐昭叹气。
“我知道,”桑落落打断唐昭,从背后摸出了一个彩色的风车,有意含糊不清道,“我下山还能有什么事……”
唐昭意会,只当桑落落是去跟柳千怀见面了,不做他想。
“看看这是什么?你小时候最喜欢了,明明眼睛一直盯着又嘴硬,让你叫我一声师姐都不肯,”桑落落举着一支风车在祁越脸前晃,“你醒过来,我就把它给你。把山下的风车都买给你,白给你。”
祁越无动于衷地躺在那里,脸像某种冰冷坚硬的石刻,只不过栩栩如生。一个月了,桑落落有时候会觉得祁越脸上落了灰尘,但她不敢去碰祁越的脸,也不敢帮他把那些灰尘擦掉。她害怕触摸到那种冷冰冰的温度,害怕自己知道这个人到底还有没有呼吸。
“你看我一眼,小师弟,”桑落落又把条件无底线地降低,“就一眼,然后你接着睡,好不好……”
她蹲在床前,蹲得腿麻,把头埋在膝盖上良久,然后把风车插在了床头,“我走了,你偷偷把它拿走,我就装不知道……”
桑落落前脚刚走,后脚孟诗禅就与唐昭进了屋子,她殚精竭虑地忙活了一个月,竟也不见憔悴之色。孟诗禅把屋门关上,靠在门上,轻声道:“终于找着一个顾寒不在这屋子的时候,我真怕他知道了会心魔失控打死我……”
“……不会的。孟姑娘,你可是想到法子了?”唐昭急切道。
孟诗禅点头,她寥寥几句与唐昭说罢,又蹙眉道:“所以我想请你帮忙,除了我说的那件,还要帮忙把顾寒打晕。”
唐昭眉头锁起来:“打晕师兄好像不太容易……”
“他知道了一定会阻止,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我必须要试。我想救的命,还没有救不回来的,”孟诗禅拿出手中一个药瓶,神色认真,“要么,你下药迷晕他?”
唐昭犹豫地接过那瓶子,仍是踌躇:“……比较危险,要么……”
门适时而开,唐昭光明磊落惯了,差点把那药瓶摔在地上。孟诗禅温温柔柔地拿了唐昭手里的药瓶,轻轻挽着衣袖把药瓶随意搁在一边,接着喊住了对周遭视而不见往床榻边去的顾寒:“我可以救他了,只是,你愿意接受他变成一只……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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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诗禅走到床边:“他还留着一丝执念。否则我再如何想救他,也无用。”
顾寒握着祁越的手腕,低声道:“我知道。他一直都这样,很逞强。”
“我说的只是权宜之计。他的魂魄靠那一丝执念维系着,脆弱得跟暴风雨里的火苗没什么两样,因此接经脉之时,只能把他的魂魄移出体外,九命猫有灵性,且不会轻易让魂魄受损。待我接好经脉,再引他魂归,”孟诗禅道。
“抽魂很疼,”顾寒只道。
孟诗禅避开了这个字眼,可没料到顾寒竟然知道。她短暂地沉默,便又听到顾寒说:“接经脉,也很疼吧。”
医人有时候与害人的手法一般相近,接好祁越经脉的法子有用则有用,却残忍之极,剖开血肉牵引一种蛊虫,续上经脉断处,顺着那道经脉游走遍全身,才可打通,其中痛楚自不必说,大抵万蛊噬心就是如此了。
但魂魄抽出来,人只剩一具肉身,其实跟死了没什么两样,哪里还能感觉到疼不疼。
“我只有这一种办法了,”孟诗禅不想多描述具体医治之法,只盯着顾寒的眼睛道。
顾寒的脸白了几分,他轻轻地抚过祁越的脸,闭眼道:“能把感觉都移到我身上么?”
“我不会,”孟诗禅脸色不怎么好看,她压低声音道,“我听闻修行之路步步凶险,可你如今是修的什么道?行将入魔,你如何敢……”
顾寒帮祁越擦了擦脸,迟迟地道:“师父也说,后悔留我在此……可是,太晚了。”
孟诗禅莫名添了几分恼意,又压在了舌头底下,转回道:“再迟一些,这法子也救不了他。师父曾说出师之后不可再打扰她,眼下我违背师训,在她门口跪求三日才得此法。我到底还未至化境,若你不想他受这些痛,我能做的唯有续着他那一丝魂魄,半死不活的这样一辈子。”
“对不起,孟姑娘。”想要保护的人护不住周全,连救他的时候,也要别人付出来救。顾寒嗓子有些哑,“若有需要,我什么都可以帮你做。请你救他……”
“别人说回报,至少要说一声不违背道义原则,你……”孟诗禅受不了顾寒罕见的低声下气,看伸手不可揽的明月落入尘埃,本是一件能让人兴奋的事。孟诗禅觉得自己是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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