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
从善不想被看到,忙缩了缩身子。
闻人寻急着离开,也没留意。
等他走远了,小公公也匆忙出来,吩咐道:“看好娘娘。”就走了。
大殿里萧无双还坐在地上,将头抵在地面上哭泣,哭的撕心裂肺。
殿外的宫娥太监皆都推搡着不愿意进去,说是她从小皇子死了之后就一直时不时的发疯,一发疯就胡言乱语,还打人,连圣上都敢打,何况是她们这些奴才呢。
从善接过宫娥手中的热水和帕子道:“我去吧。”
宫娥感恩戴德,忙交给了她。
从善端着热水进去,走到萧无双跟前,将热水放在桌子上,蹲下身子轻轻道:“娘娘擦把脸吧。”
她又瘦又小,跪在地上将整个身子缩着,将额头抵在地面上闭眼哭着,哭的太狠了有些发懵,被从善的声音惊的一颤。
“娘娘,我扶您起来。”从善伸手去扶她。
她吓得一抖,将身子一缩,扭过头来看她,苍白的脸,红肿的眼,哭的像是真的疯了一般,看了半天没认出从善。
“是我,陈楚玉,娘娘不要怕。”从善不忍心看她,她曾经也是千娇万宠的太傅之女,任性跋扈,做了寻常女子不敢做的事,上战场,替闻人寻杀敌,那时候她该多么英姿无双,芳华绝代,可是如今她苍老脆弱的像个疯女人。
“你……”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你怎么回来了?我爹……没有放人?他……他出事了吗?”
从善扶她起来,她瘦的像一把骨头,这样轻,从善将她放在椅子里,拧了帕子道:“娘娘放心,太傅很好,一切都好,我只是……”她该如何说她进来的目的……她的父亲让她进来了结了萧无双……
她说不出口,这个女人已经一无所有了。
“我只是进来感谢娘娘的。”从善拧了帕子道:“我给娘娘擦擦脸。”她轻轻托着帕子给她擦脸,又低头给她擦手,发现她的手腕上各有一道细细的疤痕,“娘娘这是怎么伤到的?”
萧无双忽然一把攥住她的手,“你能不能帮我最后一个忙?”
从善被她的眼睛看的一颤,“什么忙?”
萧无双伸手从发髻中拔出一支小银管,放在唇上一吹,低低的呜咽声从那银管中传出。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内殿的纱幔之后,吓了从善一跳。
就听那黑影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小姐可是打算好了逃出宫?”
从善一惊看萧无双。
萧无双苦笑道:“这是景春留给我的,说我改变主意了随后可以带我逃出皇宫。”
“那娘娘……”从善私心里觉得她逃走了也好。
她却摇头道:“我不走,我要替我的儿子报仇,我的洛儿……”她眼眶又是一红,抬头看从善,“你没有见过他,他特别可爱,他十一个月就长牙了,他……”她眼泪落下来,“他马上就满月了,马上……我给他做了好多新衣服,新鞋子,他都没有来得及穿……”
从善心中酸楚,丧子之痛大概一辈子都好不了。
萧无双将眼泪擦干,抬头对那黑影人道:“我要你去将许颜流掉的死胎偷过来。”
什么?偷死胎??
☆、第29章 二十九
什么?偷死胎??
从善不明白她的意思,为何要偷个死胎过来?
那黑影人也是诧异的叫了一声,“小姐?”
萧无双道:“你可是答应了景春只要我吹响银管,你便死而后已的为我做一件事?”
“是,我的命是小姐和景春少爷的,拼死也会完成诺言护着小姐。”黑影人道:“可是景春少爷是想您出宫……”
“我只此一愿。”萧无双毫不动摇,“若是你不肯,我便亲自动手。”扶着桌子要站起来。
“小姐!”那黑影人忙道:“若这是您的心愿,我自当誓死完成。”他一叩头,说了一声,“小姐保重。”
那帐幔一抖,黑影一闪,他已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内殿中。
从善探头看了看,好快的身手。
“我曾经和景春在战场上救了他,他无依无靠便一直跟着我们,直到我入宫。”萧无双坐在那里笑了笑,“陈年旧事了。”
从善回头看她,她低着头,脸上难得有笑意,不知为何她忍不住想问:“娘娘……喜欢景春吗?”既然与他私通定是有情意的,况且她脸上的表情瞒不住,可是她又说过她爱闻人寻,从善想不明白。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轻声道:“我们从小一处长大,他教我骑马练剑,我们一同上战场,并肩作战,我当然喜欢他,但我对他的喜欢并非男女之情。”她抬头看从善,看到从善诧异的表情,笑了笑,“现在说了你也未必理解,你会喜欢很多对你好的人,但当你遇到你爱的人时才会明白,你这辈子只能爱一个人。”
从善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就像她对封崖一样吗?她喜欢对她好,对她有价值可依靠的人,但若说是爱,却有些牵强了。
“我这辈子只爱过一个人。”她说,“但这个人总是让我很难过。”她苦涩的笑了笑,“不过我也让他很失望,他大概没料到我会真的背叛他,真的和景春私|通。”
她和景春私|通是为了报复闻人寻?
从善想问,可是又开不了口,怕触及到伤心人的伤心事,最后只能问一句,“娘娘为何要偷死胎?”又让她帮什么忙?
她没回答,而是伸手指了指床榻底下,“床榻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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