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对不对,楚芸珍记得李老板与自己相遇是在她离世的前一年。而那个时候的李老板刚从监狱里出来,她记得他对自己说过他在监狱里呆了二十年。
那现在李老板不应该是在监狱里吗?
李平原那直接打量的视线,从楚芸珍头到脚的瞟,几秒之后语气软了少许:“你找陈师奶有什么事?谁让你来的?”要知道,他家早在两年前就被所有亲戚好友给拉进了黑名单,成了拒往人物。
就是这附近多年的邻居人家也差不多,看到他母亲都是绕道走的,别说来找人了。还有一些心思坏的人,就是看到母亲,恨不得上前吐上几口唾沫。
最重要的一点是,喊母亲为陈师奶的人,早在几年前就全都死的死,消失的消失了。
“啊?我我我……你又是谁?我找陈师奶看病,对对,我是来看病的。请问,你有知道她在哪里吗?”并不能怪楚芸珍脑子不灵光,毕竟,前世她是先遇到落魄只能上街要饭的陈雪娇;遇到不久陈雪娇就死了。
而在死之前,楚芸珍照顾了她一个多月,那一个多月里,陈雪娇说的最多的是她没出事之前的事。比如,她喜欢相熟的人喊她陈师奶,比如,她在香港时是富家小姐,家里世世代代行医,还是中医,家族兼做药材的生意。
然而,她却为了爱情,隐瞒家人打点佣人,不顾一切与一个男人私奔到了大陆,只是遇人不淑,丢了钱、赔了儿子、失了性命。
陈雪娇到死除了留给楚芸珍一本药方书外,再没有其他,不过,闭眼之前喊了两个字:“仔仔”那时,楚芸珍并不知道清楚是谁,只是用自己存的钱送她去了火葬场,办了后事。
所以,在她寻找儿子的第十八年半,又回到洋城遇到李老板,她都从未联想过这两人之间会有什么关系。
“你是陈师奶的儿子?”楚芸珍有些不肯定的问道。
“你是谁?”
李平原看这个女人年龄不大,粤语说得很流利,但还是夹着一丝外地的口音,不算纯正。不是本地人,但一定在这里生活过或者工作过。只有这两种可能才会学粤语,才能把粤语说得如此利索。
她不仅猜出了自己的身份,还在看到自己脸上那么长一道刀疤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完全不害怕。她那双好看的眼睛里,还透露出惊喜。像是认识自己很久一般……
李平原可以肯定自己三十多年的岁月里,从未见过她。
就是自家母亲大人也没有提起过有这么一号人。
“呃?呵呵……李老板,我找陈师奶看病的。真的,我是从燕,不,是从湖城兰山县来的。我并没有恶意,就是小时候听起家里长辈提起来,洋城的白云区白陈医生,对中医很是有研究,所以就找来了。”
楚芸珍自认为这通说词没任何毛病。
但是在李平原看来,她说的全是谎话,更是漏洞百出。
不过,又从她的言谈举止还有穿着,能判断出这个女人,并不是那边的人。而是真的针对母亲的医术寻来的,可是母亲已经不行医很多年,就算她找来也没用。
“不好意思,我母亲已经不行医很多年。”
不仅早不行医,而是母亲的手要本就拿不起那细而尖的银针了。做为香港陈氏中医传承人之一,却丢失了行针看病的能力,这对母亲而言,比跟了那个渣爸的耻辱还要沉重。
“啊……不行医了呀?那能不能帮我约个时间,让陈师奶帮我看看我的女儿,我女儿才四岁,她……需要陈师奶的治疗,真的,李老板你帮我问问陈师奶行不行?
你先不要拒绝我,你回家和陈师奶说说,如果可以的话,到时你到这个宾馆来找我或者给我打电话。钱不是问题,她需要的药材,我也可以帮忙找到。”
说完,楚芸珍多钱包里拿出景柏涛留下的那个电话号码的字条,又在自己被李老板拒绝,离开时,楚芸珍想起了一件事,便让他回去给陈师奶转了句话。
楚芸珍从城中村里出来,额头、身上已经全都是汗,洋城的六月真的太热了,与烤炉没什么区别。但是,从楚芸珍的脸上的深深的笑意就可以看出来,她的心情好,与来时完全是两个人。
她拦车,坐上车后,看到是来时的那个司机时,笑着用粤语与司机聊了起来,临下车付款时,还重复了那句:只是有缘,来回居然坐到同一辆车。
而那开车离去的司机也是笑了笑,他才不会告诉这个靓女,他就是特意等在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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