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师浩喾脸色枯黄,满口污血,血丝中甚至挂着蚀元钉的银沙。
负平生停了下来,脸上更是愧疚无比。
寻常修仙人沾上一根蚀元钉尚且性命难保,少师浩喾被数以万计的蚀元钉打入,显然是活不成了!
“我自知此劫是迈不过去了,回去山门不过是争得几息苟且挣扎!又何必让掌教他们耗损修为呢?再说,我若死在山门,于你于师雨都不好,平白惹得山门动荡我心何忍?你知我生性嗜书如命,不若放任我自生自灭!”少师浩喾艰难地说完话,气息若丝,连眼神都有些涣散。
“少师,你将我负平生看作什么人了?落魂水、蚀元钉,皆是我所犯的大错,我定会向掌教师叔亲禀,纵是以身抵命又有何惧?”负平生听到少师浩喾后,情绪变得十分激动,双手扶住少师浩喾的肩膀,坚定地说道:
“罔顾凡人,弑伤师门长辈是我负平生道心不稳所致,罪行在列,我负平生一生光明磊落,将你带到师妹面前,我就即刻自裁以赎己罪!你不要多言,我知道你记挂师妹,我们这就带你去找她……”
负平生伸手便想将少师浩喾抱起,只是三双手搭在他的手上,将其与少师浩喾分开。
“你们?”见江寒食三人眼角含泪,神情却坚决无比地冲着他摇头,负平生诧异问道。
“大师兄你一向聪慧才智,掌教师伯对你更是赞不绝口,难道你还听不明白老二话里的意思么?”江寒食用前所未有的凝重语气说道。
“什么意思?难道真让他在后江镇自生自灭?”负平生的情绪十分失控,几近用吼。
“你冲我们吼有什么用啊,能救回二哥么?你以为我们不想救他啊?可是,大师兄你为什么不用你睿智的理智,睁开眼睛看看现在的二哥!……他自己都毫无生的斗志,一心求死。不回师门,是因为他不想让大师姐一辈子记得他的好,而独活于世。他想让大师姐带着对他的恨,忘记他啊!”胥弥京衣终于耐不住心中悲愤,冲着负平生指责道,因为他总觉得最近一段时间负平生显得有些急功近利。
“我……”
“如果侥幸我没死,我会回师门找你们的;但是,如果我撑不过去,难道你们希望我客死他乡么?”少师浩喾用力地握住胥弥京衣的掌心,使尽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语言间不容拒绝。
他的话,在场的人都听得明白:蚀元钉的伤,或许要北上寻求佛隐释当代智者的帮助,才有一线生机。
负平生望了望少师浩喾,终于咬了牙说道:“好,我答应你!”
……
少师府,广伯在大厅中来回渡步,心中焦虑不已。
“都怪我这张老嘴,没事提什么少夫人?少爷从小就反对这门亲事,当年如果不是急着上山求学,早就北上退婚了……我也真是的,人老眼花怎么地就没看出第一姑娘跟少爷郎情妾意呢?”
“爷爷,你不要再来回走动啦,眼睛都快花了!”少师言抱怨道。
“兔崽子,你方才怎么不早点提醒我啊!”少师言不说还好,一说广伯就盛怒不已。
“我……我怎么提醒你?”
“别吵了,师尊他们回来啦!”原本强耐着焦虑的赵宝来感觉到空中灵气的剧烈波动,突然开口道。
他的话刚说完,大厅中出现了四道人影,正是负平生等人。江寒食将怀中满身是血的少师浩喾放到赵宝来的手中,脸色凝重地说道:“宝来,好生照顾你师尊,他可能快不行了……”
骤然看到血人一般的少师浩喾,广伯、少师言、赵宝来三人吓了一跳,搂住少师浩喾惊呼道:
“少爷/师尊他怎么啦?”
“哥哥,保重!”百里旋儿声音凝噎,目光恋恋不舍地从少师浩喾的身上收回,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到胥弥京衣身后抽泣,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想要带少师浩喾走。
胥弥京衣苦涩地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必须追上大师姐,所以二哥只能拜托你们照顾了!”
说完,胥弥京衣把所有的续命丹药尽数拿给赵宝来,交待一番便与负平生一行人急忙忙地离去,没有过多的解释。
“啊,这可如何是好,老奴怎么跟老爷交待啊!”
……
“大师兄,我们上哪找大师姐?而且怎么跟她讲二哥的事?”胥弥京衣心事重重,他不知道答应少师浩喾的请求是对了还是错,更不知道将来如何面对第一师雨。
“愚兄也是一脸茫然,将真实情况告知师妹,怕她承受不住;不告诉她又良心不安啊!”负平生眼中露出难色。
对此,胥弥京衣、江寒食也束手无措,而百里旋儿从少师府邸出来之后更是魂不守舍,出谋划策是指望不上她了。
负平生低头想了一会,满脸诚恳地对三人说道:“如今血衣污复出,修行界恐将大乱……愚兄有两个不情之请不知当不当说?”
“大师兄,你说说看吧。”
“其一,落魂水、蚀元钉之事如果跟师尊他们坦承公布,我担心会引起青冥宫的大乱,所以愚兄想戴罪立功,为不久之后的大劫出一份力气,待大劫过后愚兄自会在祖师爷神龛前自裁,还望两位师弟、小师妹答应!其二,我误伤少师一事倘若被师妹知道,怕是会影响同门情谊,对师门大事有百害而无一利,所以还请师弟们代为帮衬,就说‘少师北上成婚’……”
“大师兄你……”
负平生一席话下来,气得胥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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