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比塔感觉有点冷,他一咕噜爬起来,发觉已经到了晚上,头脑却已经十分清醒,不由得骂起自己来:“洛比塔啊,你可真是个蠢货,只是等待最好的时候,现在可好了,我彻底变成了瞎子。”他抬头张望,却发现乌云遮蔽了月光,一切都暗淡极了,如果放在常日,原本黑漆漆的罅隙之间涂满了凄冷的灰白,但现在只剩下了漆黑,让人不敢攀登。但尽管如此,洛比塔还是鼓起勇气借着最微弱的视力去登到山谷的顶端去。他努力在风声和流水声中分辨出来大鸟飞腾的声音,手中紧紧握着长枪,有时依靠长枪作为支撑向上攀爬,有时则提着长枪以备不测。就这样,他渐渐接近了鞍部,但树林也渐渐稀疏起来,他有点想打退堂鼓了,向后望去,树木们组成一个大口,等着他再进去,他想就这样返回,却突然听见树木被压断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一声声使人恐惧的嘶鸣——怪鸟就像老鹰扑食一样,直接扑入了森林中!
。
那些东西好像发现他了!洛比塔飞速向鞍部口冲去,长枪抗在肩上向后上方杵着,防备来自天空的进攻,他很快穿过一片灌木丛,接着穿过一堆蕨类植物,有好几次都差点摔倒或者扭了脚,花楸在摇晃哭泣,山茱萸丛被践踏拨开,两旁的一切植物都争相让开,眼前的地渐渐地变得平稳,洛比塔甚至感觉自己快要看到山另一边的风景了,他越过最后一块裸岩,但好运没有再次眷顾他了,他被裸岩绊倒,摔了个趔趄,长枪直接插在泥土里,但感觉到凉爽的风正拂过他的面庞,心中的希望再次燃起,他支撑着长枪,挣扎着站起来,再次向前面冲着,直到冲过了那道横亘在面前的山脉的中分线,终于来到了另一边,他有些想叫着发泄自己的情绪,但他很快连基本的笑容都凝固起来了,因为山的那一边,正有一只半飞着的的怪鸟,鸟上的黑骑士将他手中的散发瘟疫恶臭的剑竖着举在面前,无形的威压般的震撼感一波又一波的向他压迫过来,从脚底一直冲到脑海,他根本动弹不得,感觉并不是无力,而是一切的力量在这个恐怖的黑骑士面前,仿佛都凝固了。
又一阵微风吹过,洛比塔感觉自己的手指仿佛能活动一点了,就在这一刹那,大鸟尖鸣着冲了过来,就像一只巨大的鹰在扑食地上的老鼠,巨大的喙、锋利的爪就这样硬生生地想将洛比塔手中长枪掰断。洛比塔则毫不畏惧,用自己越发有了力气的手,直接对着大鸟用长枪捅向它的喙,锋利的枪头就这样直接捅穿了大鸟的利喙,大鸟吃痛着扑棱着翅膀,接着匍在地上,借着高低差直接将长枪崩断!洛比塔见状向后逃去,大鸟对着他的背影怒号,巨大刺破耳膜的声音像无数箭矢一样刺穿了洛比塔的一切心智,他失去平衡滚了下去,直接撞在裸岩的凹陷处。他绝望了,但仍高高举起自己的半截长枪,做最后的搏斗。怪鸟尖利的叫着,扑腾着越过鞍部,直接挡在山口那里,就像挡在大山峡谷间的巨人一样,怒号着想要报复他。这时,大鸟上的骑士突然没有了形体,一股黑色的雾气弥漫开来,掩盖了大鸟的身影,直接朝洛比塔飘来,直到将洛比塔完全盖住。洛比塔渐渐感到窒息,他怀疑这是什么巫术,甚至可能就是黑骑士化成的,这比一切毒沼泽的毒气更加可怕,因为洛比塔很快就感到自己有一种强烈的**,想要把自己身上每一块肉都剜开,因为从骨头朝外,每一块肉都酸疼至极,皮肤瘙痒到不能自已。他绝望地躺在裸岩上,想要认命,却突然感觉自己头上硌的慌,接着吧唧的一声碎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压碎了。
这时,一阵阵疾风刮起猛吹到他们身上,飕飕咆哮着掠过整片沼泽。夜变得不那么黑了,亮的足以让他看见——或隐约看见——一堆堆不成形状的雾气扭曲着朝他们滚滚涌来,又从他们身边逝去。他抬起头来,看见天山的云团散了,碎成丝丝云絮。接着,一阵剧烈的大风继续刮着,围绕在他身旁的那股黑影就这样被猛地吹散,那股股黑色的毒雾直接被吹到北方去,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就这么被突如其来的烈风击败了。而那只大鸟,则更加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甚至卷起好几棵大树,丝毫没有管旁边疲惫虚弱的洛比塔,它就这样在山口中央,正对着狂风,洛比塔甚至感觉到它身上的鳞片都在脱落,破败的瘟疫气息则被大风完全吹散了,最终,它挣扎了两下便再一动不动了。
洛比塔冒险走过去,看到这只形状颇似渡鸦的怪鸟,巨大的喙上仍插着那个断矛,黑蓝色的毛透着令人不适的异样感,巨大的钩爪上像尖刀一样锋利的指甲深深的扣进肉里。看来,这个肮脏的东西生前受到了很大的痛苦,没准儿这根断矛插进了他的脑子里。
洛比塔无暇继续观望了,他找到小溪灌了点水,然后就跨过鞍部来到另一边——黑骑士被吹到北方,他可不敢再回去了。带着满腹疑惑的他选择向南走,到格里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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