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皆因我心智抗拒而不成。如今那魔修黑徒已死,你要再夺舍便是难上加难,倘若你能放过九昭蓉,我愿意让这躯体给你。”
“你说什么!”九昭蓉一把将他拉住,“你疯了,让他夺舍,你的魂魄就会被强行剥脱,幸运一些能堕入轮回,若是不幸就会灰飞烟灭!”
“看破了生死,轮回或灰飞烟灭,又有何可惧?”元魁缓缓转过身,他脸上扬起一个浅淡的笑容,“我在地牢中数年,并非因畏惧死亡,而是怕活着的人不知我如何死,不知我为何死。”
——生亦何欢,死亦何哉。看破了生死,六道轮回又有何可怕呢?
——怕,我当然怕!我还没有活够!我要活得好好的,我要在这个世界真真正正的活下去!
其实修仙升阶并未只有一个答案,如九昭蓉,如元魁,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道心,不同的道心能以不同的方式攀登大道。从前的九昭蓉能够那么快的修炼到金丹期,是因为她的骄傲和尊荣,她不允许失败,也不允许输。
但也正因如此,在从前的她在跌落境界之后就一蹶不振,再也无法爬起来。
而这一世的九昭蓉,舍弃了所有骄傲和尊荣,一心只为守护的人而战。
皇极朝看着面前这两个被彻底包围的人,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一股仿佛无法掌控的直觉,他从活着开始,就喜欢让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所计划的步子走,可九昭蓉却是意外,而现如今,连这被他囚在古井地牢那么多年的修士也成了意外。他讨厌这种意外,讨厌无法被掌控的感觉!
“你以为这副躯体,我一定会想要吗?”突然的,他抽出剑毫不客气的刺入了元魁的胸口,并连着拔出再次狠狠刺入!
有鲜血从元魁喉咙涌上来,血腥味,又咸又苦。
皇极朝细长的手指握着他的后颈,那张俊美的脸就牢牢贴在他面前:“你的皮囊我保存了数年,虽然确实很好,但我后悔了。我宁愿留在这只有寥寥数十年岁月的世界里,至少在这里,我想让你们死你们就得死,想让你们活你们才能活!”
最后一剑狠狠拔出,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犹如地狱中遍地丛生的鬼魅。
“元魁!”九昭蓉挥剑刺向皇极朝,却被身后涌上来的士兵格挡住。她看到皇极朝就站在这些士兵的身后,满身鲜血映着他的紫衣,他笑着,张狂的看着她:“对,就是这样,恐惧的看着我,憎恨的看着我,没有人可以从我手里逃走,你的命运不属于你,属于我!!!!!!!!!!!”
那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头爆裂、炸开,曾几何时,她也被这样的命运束缚,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她的命运不属于她,属于这本被书写的故事,属于这注定被炮灰的命运。
但现在,这命运锁链,她要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一剑划开前方阻挡的一名士兵的脖颈,九昭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上来,铃骨剑在左,黑玄剑在右,周围的士兵围攻上来,她以一人之力全力格挡!
有刀刃划过她的手脚、后背,但那又如何,这副身体所经历的死亡和伤痛已数不胜数,她的灵魂已千锤百炼,还惧怕区区刀伤?
“皇极朝!”最后一剑砍杀了一名阻拦在面前的士兵,九昭蓉已经站在了皇极朝的面前,她手中长剑毫不犹豫刺了下去。皇极朝持剑抵挡,却根本不是她的对手,黑玄剑狠狠扎进他的胸膛,鲜血一瞬间从衣襟上蔓延,飞溅到她的脸颊上。
皇极朝第一次感觉到了生命流逝般的疼痛,他拼命睁着眼睛,想要看清九昭蓉的脸。那张脸就呈现在自己面前,冷漠的,高高在上的,仿若看一只蝼蚁一般看着他。
是了,那个时候……母亲也是这般看着他……
无论他做得有多好,在她的眼里,自己就只是一个毫无灵根,无法使用法力的凡人。
便是在那日母亲离开,他拼命奔跑着,想要抓住她的衣角,她也是用这样冷漠高傲的眼神看着他:“阿朝,母亲的世界不属于你,你若想来,就换了一身凡人血骨,出现在我面前。”
人们杀修士,炼修士,并不仅仅因为修士在他们眼中是异类,而是因为他们的高高在上,他们的触手不可及。因为他们知道,无论自己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无法与他们站在一起。
当黑玄剑拔出,身后的士兵已经再次涌了上来,有人搀扶住了皇极朝,将他拉到后面的马下。
身上的鲜血已经流满一地,皇极朝竭尽全力支撑着,看着九昭蓉。她在人潮中战斗,鲜血不断绽放,长剑就是天地间照耀的光芒,夺目的、绚烂的,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意识终于在厮打声中逐渐被抽离,皇极朝合上眼帘,昏死过去。
远处的九昭蓉已身中一十九剑,她刺伤了皇极朝,这些士兵就不会再手下留情,杀了她反而能立功。有一个士兵出手砍向她的头颅,九昭蓉一个侧身躲过,脚上却被另一人狠狠砍伤,整个人摔倒在地。
她支撑着想要起身,手掌下是元魁倒下所流的鲜血。抬起头,她看到那些刀光剑影已经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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