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湿了糊着的门纸。
“师父?”戒钟离试探着喊了一句,里面没有回应,只有持续的打斗声。
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人闯入了宫中?
他十分担心,也顾不得其他便推开门闯了进去!
只见里面竟是一片水漫金山,九昭蓉胸前只披了一件薄纱锦,露着肩膀和双腿,单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握着满汝雨留下的残剑,正与那浴桶里涌出的水怪厮打!
九昭蓉的脸色几乎是难看到了极点,她看见戒钟离进来就怒不可遏的吼道:“你这水是从哪里打来的?!”
戒钟离只看见她白皙的肌肤,如墨的长发遮住了线条优美的后背,水珠不断地从她如墨的黑发上流淌下来,滑过她的肩膀和身体,犹如闪动着柔光的美玉。他像魔怔了一般呆呆站着,看着面前的九昭蓉。
隔了几秒钟,他突然扭头就逃出了宫殿,还直接关上了门!
九昭蓉简直是欲哭无泪,这到底特么是什么事儿啊!她好好养个伤怎么就这么难?!一剑对穿了水中的妖兽,铺天盖地的水直接炸开了整个凰嚻宫,别说是院子,整个洞府没有一处是完好的,都如同被洪水侵蚀过一样。
远处洛坪台上的弟子听到一阵轰响,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对面水雾缭绕的山头:“那是什么地方?怎么炸开了?”
“好像是九姑姑的凰嚻宫。”
“九姑姑可能在练什么新法术,她是水系单灵根,可厉害了。”
“哦……”
第53章 负责?
九昭蓉深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 穿上衣服从残破的宫殿里出来。这凰嚻宫已经彻底没办法住了, 估摸就算是修缮至少也要花上几个月的时间。走下台阶, 她看见戒钟离可怜巴巴的跪在正前方的鹅卵石路上:“师父……”
他声音听起来像小狗似的,十分委屈。
九昭蓉嘴角抽搐了一下,尽量忍着满腔怒火:“你那水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打来的?里面的水已经吸收了天地灵气幻化成了妖兽!”
“师父……我会负责的。”戒钟离像是内心挣扎了很久,慢慢抬起头来, 表情有些艰难,又有些坚定。
“哈?”九昭蓉听得云里雾里,“你负什么责?这凰嚻宫吗?罢了,你还需好好修炼,修炼才是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凰嚻宫到底不过是一个洞府,既然如今无法住人, 便交给别人来修缮, 等修缮好了回来继续住就是了。”
戒钟离认真的看着她:“我已看了师父身体,便要对师父肩负责任。师父,刚才我已思过了,我虽是佛修, 年岁也不到成婚时间,短期内尚不能与师父双修,但为保师父名声, 我愿还俗先与师父定亲,待我成年之后便与师父成婚, 此生世世护在师父身边。佛祖一定不会怪我的。”
“……”
九昭蓉目瞪口呆, 这小秃驴在胡思乱想个什么鬼啊:“你就看了我个肩膀就要负责?要是别的修士露个胸你岂不是要献身了?”
戒钟离听到九昭蓉说了这样的话, 脸瞬间炸红,有些疙疙瘩瘩:“佛,佛祖说过……要降服自己的心,就要远离贪欲,使自己行于正轨,我既已看了师父的身体,就不会去看别人的身体。”
“要是别人硬脱了给你看呢?”九昭蓉扶额。
戒钟离一本正经:“那我便自戳双目。”
九昭蓉有些哭笑不得,又觉得戒钟离这样认真实在无奈,干脆几步走到他面前,抬手对着他的脑袋一敲:“榆木脑,你是佛修,佛修若成亲了还修什么,你若成了凡人便只能活个百岁,而我要活千年百年,到时候你怎么护我?”
小徒弟呆住了。
九昭蓉呵了一口气:“形躯生命是短暂无常的,你所看到的不过只是皮囊而已,于我而言,皮囊没有存在的意义,一切法相都不实,唯有法身是实在。你既通佛禅,连这些道理都不懂吗?”
她如此说着,见天色要暗下来了,便一收长袖:“走吧,今日这里是没办法住了,我们去借个住处。”
她已踏出了凰嚻宫,戒钟离却仍跪在地上,呆呆得思考着她说的话。
——佛修若成亲了还修什么,你若成了凡人便只能活个百岁,而我要活千年百年,到时候你怎么护我?
他若成亲便只能是个凡人,而凡人至多只能活过百岁,那么百岁以后呢?百岁以后师父会如何,他又会如何?抬起头,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戒钟离忽然心头扬起一个异想,若他不是佛修……又能如何?
凰嚻宫已毁,九昭蓉无处可去,被迫安置在了师姐的凤道阁。
伊人已去,凤道阁却如往昔。九昭蓉踏进这阁楼中,四面镶嵌的数百片琉璃屏风,在晚霞的照耀下,依旧熠熠生辉。那个悬空的梳妆台上,还摆放着师姐的许多首饰,她平日里其实戴的不多,却每次见她时,总是往头上插一些。
有风从窗外吹进来,手中这把剑上悬挂的缨络轻轻拂动,划过她的手背。九昭蓉恍惚间,仿佛看到那一日师姐就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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