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温度,“有我在,师父能够一辈子活下去,长长久久活下去。”
“钟离。”老妇长长呵出一口气,“你不必再为我炼制续命丹了,延我寿命,便要夺人性命,你原可以累积功德,飞升成佛,却为我放下滔天罪孽,沾满鲜血。”
“你知道吗?我九昭蓉这一生不亏欠任何人,唯独亏欠你。”
“若有来世……若能重来……”
——我定不走从前之路,流从前之血,度从前之苦,我愿一心一意踏上修炼之路,不骄不闹,不急不躁。
九昭蓉整个人震在原地,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这藤椅上的老妇,看着她脸上的皱纹,手掌的纹路……她听到她口中所说的那句话,还有自己的名字……九昭蓉……
这个老妇,竟然就是她自己?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九昭蓉一下子转过身,藤椅和老妇一瞬间消失不见,只有身后那两扇木门,敞开着发出摇摆的咯吱声。
门内陈设着普通的桌椅,衣柜靠墙而立,左边是床榻,右边是灶台。消失的老妇变成了一个二十六七岁左右有着九昭蓉容貌的女子,她肚子凸起,似乎已怀着孩子,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握着菜勺正在灶台前炒菜。
有一个年轻男子从九昭蓉身后跨进来,却不是戒钟离,而是萧玄珩。
这个萧玄珩与现在九昭蓉记忆中的萧玄珩不同,他身上充满了正义之气,言谈举止不算稳重,反而更多的是自信:“昭蓉,随我回九玄山吧。”
有着九昭蓉容貌的女子慢慢抬起头来:“我从未去过九玄山,为什么夫君要用‘回’字?”
萧玄珩走上前来,从后面将女子抱入怀中,双手轻轻抚上她的肚子:“回了九玄山你便知晓……从前的种种,都已经过去。我们可以在那儿展开新的生活。”
“好……”女子低下头,露出温柔一笑,“我随你回去。”
九昭蓉倒退了两步,身后因是石阶,她几乎从石阶上摔下去,幸亏有一只手将她拉住!她猛地抬头,之前所见的场景似乎一下子在眼前消失,只有与自己一同跌入这个院子中的少年站在眼前扶着她的手臂:“九仙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看到幻觉了?”
“幻觉?”九昭蓉喃喃重复。
那少年道:“是的,这个院子偶尔会显现出一些奇怪的幻觉,这些幻觉有时会幻化出我们身边的人,有时会非常接近我们从前发生过的事。”
九昭蓉重新站稳了身子,她看到面前那两扇木门依旧是关闭的样子,上面的九连环锁仍拷着,并没有打开。
她有些疑惑,难道刚才自己所见的真的是幻觉?但这个幻觉却如此真实,就像是自己以前曾经历过。只是九昭蓉活了七世,每一世的记忆都非常深刻,她并没有一世活到了七八十岁,也没有一世与萧玄珩成为夫妻……别说成为夫妻,没跟萧玄珩成为宿敌已经算不错了。
“九仙子快开门吧,也许里面有什么你想知道的东西。”身边的少年再次催促了起来。
九昭蓉略微僵了片刻,还是伸出手,继续去解这个九连环。
少年大约是怕九昭蓉又看到什么幻觉,便站在身边与她聊起了天:“有时候会有一些熟悉的情景出现在我们记忆里,就像从先经历过,但不记得自己经历过。其实有时候我会想,可能今生今世我未曾经历,但前一世,前前一世,或者更久远的某一世,我做过这样的事情。”
“人死后便是轮回转世,但这转世到底是重来还是走新的一趟人生……谁又能知晓呢……”
“咔嚓”,九连环锁在这一刻终于被打开,九昭蓉握住门环,缓缓将门推开……里面是一片白茫茫的迷雾,看不到任何屋内的陈设,也没有什么桌椅灶台。
这扇门就像是孤立在地面上,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跨过门槛,脚下是厚厚的一层雪,有寒冷的风席卷而来,九昭蓉仰起头才看清,这并非什么迷雾,而是从天而降的大雪。九昭蓉站立在风雪中,环顾四周,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与记忆中相似,却又与印象中不同——这里是九玄山悬葬涯。
她曾在此地逼迫萧玄珩跳下悬崖,也曾在此地与萧玄珩厮打推他坠入悬崖。只是九玄山四季如春,悬葬涯从未有过现在这样大雪飞降的情景。
九昭蓉踩着积雪往前走出几步,忽然成堆的积雪从眼前坍塌下去,坠入了悬葬涯的深处。九昭蓉就站在悬葬涯上,看着深渊下面的空旷与黑暗。然后有什么东西从下面徐徐升了上来,那是一个通体光滑的托钵,上方黑色,下方暗褐色,周身没有任何纹饰,只有饱受风霜雨林所留下来的一道道细纹。
它在空中慢慢旋转而上,其中有一处地方似乎被什么东西打破,留下了一道缺口,那缺口的裂缝从托钵上延伸下来,一直到钵底。
“它果真在你身上,我终于得缘所见。”身后传来少年的声音,九昭蓉转过头,看见之前那个少年从门后面走过来,他每走一步,身体就犹如散开的尘埃,一点一点漂浮重塑,逐渐蜕变成了一个倾世容貌的仙君……凤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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