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他那日是说给潜伏在屋外的人听的,他只是没料到她会借此机会算计他一笔,当真狠心抛下他和诺儿,跳了铸剑炉。
在他现她**铸剑的那一刻,就洞察了她的动机,那一刹,他真的疯了,恨她也恨自己,恨世间所有逼他们至此的人。
青衣抱着他的手臂僵住,她是想毁了一切,包括她的身世,重新回到他身边,能一直守护着他,哪怕只是一缕剑灵,再不能成为他的妻,她也愿意。
一直以为,他不知道她的用心,所以才会恨,不料他什么都知道,“既然知道,就该懂得舍。”
现在他体内的朔月已经激活,他们更不能在一起了。
他撑身起来,曲指托起她的下巴,“你既然懂我,就该知道,我不会舍,哪怕是一魂一魄,也不会舍。
青衣深吸了口气,直视向他的眼,两个再躲闪下去,只会换来更多的纠葛和痛楚,“你以为我想舍?但如果不舍,你体内的朔月,你待如何?”
他目如止波,“终归会寻到办法。”
青衣心里一阵绞痛,如果她不失去记忆,或者是早些记起那些往事,也不至于落入蛇侯的谋算,破了与他之间的朔月之禁,“如果你离我远些,不中那毒,不因那毒而破朔月之禁。我也会报着希望,等下去,哪怕终身无解……可是现在……”
他背着光,眸如墨染一般,黑得没有丝毫光亮,“就算不解,又有何妨?”
青衣猛地揪紧他肩膀上的衣衫,“难道你让我整日和你腻在一处,喂食你体内的盅虫,再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它吞噬,变成一个行尸走肉?”
他兀然一笑,“你看高了它,也看低了你的夫君。我倒要看看它如何反噬,又能奈我何?”
“我最恨的,就是你这般自大。”青衣胸口被堵进一口蚀气,半晌才透过气来,将手中紧揪的衣衫一松,“你固然敢赌,我却赌不起。”
☆、290 说服
肖华捉住她放开的手,“你何需去赌,只消在我身边看着便好。”
青衣讥诮一笑,“看着你变成另一个六亲不认的恶魔,然后再一剑杀了你么?”
肖华看着她因愤怒绷紧的小脸,忽地笑了,“那样,也是不错。”
青衣气苦,狠狠地在他胸口捶了一拳,忽地落下泪来,“如果当真那样,叫我和诺诺如何是好?”
肖华哑然,他惯来自信,不相信那盅真能毁了他,却疏忽了她比他更紧张他的身体,因为紧张,所以害怕,因为害怕就会从他身边逃开。
他越是迫得紧,她越是会逃。
她并非软弱,也不是对他的能力不信任,但她不愿赌,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输,她也不愿赌,害怕败在那千分之一的机率上。
因为一旦输了,他们夫妻就是永远地诀别。
青衣见他沉默着不说话,心里更痛,捶着他的肩膀,哭道:“过去,不过是避开朔月也就罢了,可是如今……我害你破了朔月之禁……”
肖华将手臂收紧,他除了能将好更紧的抱住,不知还能做什么,“你那会儿没记忆,又不知情,怪你不得,你必何自责?”
青衣摇头,“你倒是洒脱,任自己胡为,可是我一想到与你亲近一回,就是向你索一回命,你让我如何自处?”
肖华低头吻上她的眼,“那些都是我愿意的,能多亲近你一回,真比死了更快活。”
青衣怒道:“你快活,我不快活。”
肖华忽地笑了,“那时候,你看你也挺快活。”
青衣气结,半晌才回过气来,又羞又怒。真恨不得把他一巴掌,有多远煽多远,“你是故意来气我的,是不?”
肖华忙收了笑,正经道:“哪能。”
青衣将他推开,“你回京吧。”
肖华伸手拭去她面颊上的泪,“我二哥回京了,已经在着手京里的事务。只需三几个月,就能上手。你随我回去,把手上事情处理了,我们寻个清静的地方。带着你爹和诺诺,好好过这一世。”
说起楚国公,青衣想起一件事,“阿依送来的那些药,是你配的么?”
肖华知道瞒不过她,“那些药治不了岳父的病,不过是为他调调身,平日里少受些病痛地折磨,多少延长些寿命罢了。”
青衣轻点了点头。父亲的事,他尽力了,她不能再更多地奢求。
“我不能与你回去,起码现在不行。”
“你们中间出了内鬼,这地方已经不安全,你们再留下,只会给雪狼族带来麻烦。你们固然可以自保,但他们中有太多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妇人和孩童,如果蛇侯有什么大的举动,他们根本无法抵抗。”
蛇侯是北疆的亲王,虽然北疆的大军到不了这里,但派一批武功高强的杀手乔装过来,不是难事。
贾亮再是精明,也不可能一一分辩。
“我知道。”她正是因为想到了这点。才不动香檀,装作什么事也不曾生过,回到这里后,与雪狼辞别,香檀定会将他们离开的消息放风出去,等香檀放了风。把对雪狼族的危险转移,再寻机会做掉香檀。
“你们这么多人,还能去哪里定居?”只要有人的地方,就难免牵累他人,除非他们能寻个无人的地方居住,可是那样的地方更容易被蛇侯一举歼灭。
“我和初八商量过了,在寻到蛇侯以前,四处游走,不再定居一处。”只有这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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