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敢砍她的头。
一直沉默着不出声的月娘缓缓起身,就在案后,向平阳侯行礼下去,道:“青衣已经许了永亲王,侯爷放手吧,不要再为难我家青衣。”
在座所有人都怔了,不敢相信地看向案后怯生生的小妇人。
就连楚国公都不曾想到自己这个夫人敢公然与平阳侯摊牌。
青衣俏脸白了红,红了白,最后一片惨白,不能确定地开口,“娘?”
平阳侯面上只是一瞬的愕然,就恢复平时的淡定从容,嘴角噙着暖如春光的暖笑,望着月娘的黑眸却凝了一层薄冰。
月娘平静地向青衣望去,“为娘已经答应永亲王的求亲,你是要嫁永亲王的。”
青衣脸上唯一的一点颜色也瞬间褪尽,身子微微一晃,忽地笑了,“娘知道女儿的性子,青衣不嫁,任谁也迫不了我。”
月娘笑了一笑,神色温柔,“娘自然是知你的。”她说着,轻咳了一声。
对着人咳嗽是不礼貌的,月娘把脸别过一边,用袖子遮去嘴。这是最基本的动作,但青衣却看见母亲遮去嘴的袖子内侧沾上了一点黑红的血。
月夫人身边的楚国公也看见了,脸色大变,飞快地扯过夫人的手。那点极不正常的血色落入众人眼中,楚国公惊急交加,“毒……有人下毒……”
永亲王和小十七怔了一下后,都盯实了月夫人,有问题。
皇帝请客,有人中毒,这还了得?
场中顿时乱了。只有肖华仍是淡然而坐,如同一个毫不相甘的看官。
青衣急窜上前,拉了月娘,径直逼视着母亲的眼,“娘……服了毒?”
楚国公刚才见夫人中毒,就乱了心神,被青衣一问,反而冷静下来。又惊又急,更多的却是痛,“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解毒。”
月夫人回了他温柔一笑,那一笑有着许多不舍,“月娘此生遇上将军,足矣。”
楚国公又急又怒,又是心疼,急道:“这时扯这些无用的做什么,你可有解药?”话问出了口,才又暗骂自己糊涂,她既然要服毒。怎么可能轻易给自己解毒,大声叫道:“御医,快舒心御医。”
新皇被突然发生的事,弄懵了,听见楚国公叫唤,才回过神来。慌忙跟着叫道:“快传御医。”
青衣深吸了口气,望向肖华,眼里尽是乞求,这里就有一个天下第一医,只要他肯出手,还用叫什么御医。
然后者却只是淡看着她,并无出手相救的意思。
青衣眼里终于凝上了泪,她知道他恼母亲,但这是人命关天的时候,再恼,也不能见死不救。
“救救我娘。”
肖华坐着不动,“求死之人,无救。”
青衣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怎么也得先把毒解了,就算母亲想再要求死,有人看着,自然是死不成的。
“那些不用你管,你只管先帮我救人。”
肖华身子一歪,手撑了腮,静静地瞧着她,“救不了。”他虽然不用毒,却精通毒,从月娘咳出的血,以及淡淡飘来的味道,已经知道月夫人服下的毒根本无解。
月夫人这么说,目的就是要死在青衣面前,让青衣认定他见死不救,虽然那毒是月娘自己服下的,青衣仍会恨他。
青衣倒吸了口冷气,重看回母亲,心头痛极,也气极,“娘亲为什么要这么迫我?”
月娘伸手拉住青衣冰冷微颤的手,小声道:“只有永亲王能护你终身……”
她见着玉帝太子,就知道她私下凡尘的事瞒不了多久,她必须在上头发现前离开,死是逃不的。
让青衣彻底断了对肖华的心思,同时将她托给玉帝太子,他不但能护她今生,更能护她永世……
这般死法,也就死得其所了。
青衣虽然恼母亲,但哪能这么看着母亲死去,将下唇咬了又咬,“娘,解毒吧,女儿是不会再与那人有任何纠葛。”
月娘笑松了口气,“这毒,只有肖华能解。”
青衣脸色骤变,飞快地重看向肖华,肖华平静地迎视着青衣的目光,不动。
他心里恼怒到了极点,反而不恼了,一开始就猜到月夫人的心思,在月夫人将无解之毒说成只有他可解时,只是淡淡一笑。
如果他这时装模作样的去给月夫人解毒,就算解不了,青衣对他的恨也会淡一点,但淡这么一点,又有何用?
他不屑。
“肖华?”楚国公跳了起来,冲外头叫道:“快去叫肖华进宫。”很快发现青衣的异样,心里一动,忽地脚底升起一股寒意,肖华就是平阳侯?
这个设法虽然荒谬,怎么看都不可能,但不知为什么,他就这么认为了。
不管他与平阳侯之间有多少芥蒂,但这时也不得不低头,“救侯爷救我夫人一命。”
蛇侯看到这时,妖妖的眉稍轻轻一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
月夫人没让他失望。
肖华又看了青衣片刻,才转眸望向楚国公,淡声道:“如果本侯说,此毒无解,国公可相信?”
楚国公和青衣同时怔住,过了会儿,楚国公深吸了口中气,将夫人抱紧,虎目里溢上泪,“夫人,你何苦如此?”他感觉得到夫人这么做,是为了让他能得到永亲王相助,以便完成以后的大业。
平阳侯公然不救月夫人,只会让他和楚国公的关系更加恶劣,所以青衣对肖华的话,也是信的。
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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