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你为了让女儿断绝七情六欲,当真是费煞了苦心,如今总算是如愿了。”
月娘的脸色瞬间惨白,继而转成死灰,挨近十一,拽了女儿手臂,“十一,不要相信她,娘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十一扫了母亲一眼,又静看了紫云一阵,突然轻叹了口气,“为了报仇,却让自己终身受合欢林瘴毒所蚀,再不能离开这个让人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就真的就值得吗?”
紫云的笑声嘎然而止,“我身受合欢瘴毒所蚀,难道你就不是?”
十一淡笑,“我误落此地,身不由己,与你却是不同。”
当年进入合欢林,是紫云不得己的选择,也是她这些年最不甘的事,痛处被十一挑起,勃然大怒,厉声道:“你别得意,那个人报复起来,更会让你生不如死。”
月娘身子一晃,险些坐倒下去,如果紫云说的都是真的,后果真不敢去想。
十一淡淡一笑,紫云固然为了报仇不择手段,却委实也是个可怜的人,为了这仇,这辈子也算是毁在了这里。
不再说什么,扶了面色极为难看的母亲,“走吧。”
这样淡定的十一,让月娘越加觉得,这一年来,女儿再不是以前那个天真的小姑娘,变得让她完全无法看透,想着紫云方才的那番话,心底一阵一阵地发虚,到了无人处,试着唤道:“平安……”
十一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走着,紫云的话,她信。
如果不是这样,平阳侯断然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也不会说出那样的狠话。
他们之间本该水火不融,早晚会有兵刃相对的一天。
小十七的死,便将他们之间的那层虚无的面纱揭去,让她断去借助平阳侯离开这里地奢望。
这也是应该的。
只是如果真如紫云所说,那毒太过残忍卑劣,让她不耻,也感到不安。
平阳侯风云一世,是个英雄人物。
可以撒血,可以死,却不该沦落到让人不耻地活法。
而这结果是她一造成。
月娘见十一沉默不语,心里七上八下,声音微颤,“平安,你别相信紫云。”
十一轻声问道:“蛇皇的毒性,是那样吗?”
母亲虽然不用毒,也不会配毒,但一生都在研究香料,以及与各种香料相配的药物,久而久之,对药性是极了解的,对毒自然也知道不少。
再加上与伺候蛇皇一年有多,为了自保,母亲不可能不研究和打探有关蛇皇的任何事,包括毒性,所以如果当真如此,母亲不会不知。
月娘知道女儿对紫云的话上了心,但如果平阳侯真中了那毒,日后对她们母女的报复定不会少,十一心里有数,提前防着,总是好的。
但想到平阳侯这些年的那些手段,头皮阵阵发麻,手把衣角捏了又捏,“蛇皇的毒,确实如此。”
十一的唇慢慢抿紧,眸子又冷了一分,一路上再不发一言。
回到住处,放开母亲,径直奔入房中,寻昨日抹拭赤水剑的布巾,然寻遍了屋里每个角落,也没有那张布巾的影子。
073 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十一轻咬了下唇,越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回头瞟了小心立在她身后的母亲一眼。
那一眼,让月娘微微打了个寒战,之前的坚持开始动摇,难道当真做错了?
但她很快硬起心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们母女两的平安。
只是没想到那毒竟是蛇皇的毒,现在只能希望平阳侯走离不开蛇国,只有他死在这里,才不会有以后的报复。
“平安,未必是紫云说的那毒。”
十一淡道:“我拭剑的布呢?”
月娘心窝子一痛,女儿终是与她离了心了,看向屋外一个角落。
十一闪身出屋,跃了过去。
只见竹篱下死了一堆蚂蚁,蹲下身,拾了根树枝刨开松软的泥土,果然下面埋着那块布巾。
十一将布巾挑起,凑到鼻下闻了闻,泥土味中渗杂着一股淡得不凑到鼻边,无法发现的异样血腥味道。
她又取出赤水剑,同样凑到鼻边闻了闻,是同样的味道。
如此一来,十一哪里还有怀疑,掷下巾布,冷瞥向母亲,“还有什么话说?”
十一从来不曾用这样的口气跟母亲说过话,但并非她的母亲,就可以任意利用她做没有原则的事。
这毒太过阴毒,她虽非君子,即便与平阳侯有仇,她可以害他,杀他,但也绝不能做这种歹毒之事。
月娘虽然为了她们母女,可以做任何事,但对这样阴损之事,却也不能认同,唇哆嗦了一下,“是秋桃,她前天来过,说你在外面做的事,都很危险。给了我一个小瓶,说是死士们收藏的mí_yào,只要见血,对方很快就能昏迷……那样的话,就算是被发现,被围攻,也有机会脱身……”
“她的话,娘也信得?”十一打断母亲的话。
取蛇皇的毒,可谓是杀鸡取卵,大巫师不是到了破釜沉舟之际,断然不会这么做。
所以蛇皇的毒,能有几个人见过?
母亲自然也不认得那毒。
秋桃的话,句句点在母亲的忧心上,哪个母亲不担心子女安全?
何况十一干的是刀口舔血的勾当。
能在兵器上占一分便宜,自然多一分胜算,也就多一分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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